古镜记！古今传奇：古镜记( 二 ) 史进|林冲

王度表示同意。晚上,薛侠把宝剑放在房里,紧闭窗户,不留一点缝隙,然后与王度一同静坐。不多一会儿,镜子上放出光芒来,照得房里如同白昼一般,两人能够互相看见。可是那宝剑横在旁边,却毫无光彩。薛侠大惊说: “请你把镜子放进匣子里去。”王度依了他的话,然后宝剑才放出淡淡的光来。薛侠手抚宝剑,叹道: “原来天下通灵的宝物,也有互相克制的道理。”
从此以后,每逢月半,王度便把宝镜拿出来,放在黑暗的房里。镜子上放出光来,时常能照到几丈以外。但倘若有月光照进房里来,镜子上便没有光彩了。
大业九年正月初一,有个西域来的和尚,到王度家中化缘。王度的兄弟王绩出去见他,觉得那和尚容貌不俗,就把他请到屋里,替他预备了饭食。坐着谈了好一会儿,和尚对王绩说: “施主家中似乎有一面世间难得的宝镜,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王绩说: “法师怎样知道的?”和尚道: “贫道学习《明录秘术》,能识宝气。施主府上,每天有一道绿光和太阳光相连;还有一道红光,和月亮光相连,这一定是宝镜的气。贫道看见这宝气,已经两年了,所以特地选了吉日,前来拜访,要想看一下。”
王绩把宝镜拿出来。和尚双膝跪下,捧在手里,兴奋得不得了。他对王绩说: “这宝镜有几种通灵的现象,大概都还没有显露出来呢。只要把金背涂在镜面上,再用珠粉擦一下,拿来照太阳,这镜子上的光,便可以透过墙壁。”接着和尚又叹道: “再用别的方法来试验,简直可以照见人的五脏六腑,可惜一时没有这种药。但是只要用金烟熏过,玉水洗过,然后再拿金膏珠粉,照刚才所说的方法涂一涂,擦一擦,以后就是把镜子埋在泥里,也不会生锈发暗了。”于是把制造金烟玉水的方法告诉王家。后来照他的方法去做,无不灵验,可是那和尚却从此不见了。
这年秋天,王度被调派出去,兼任芮城县县令，县衙大厅前有一棵枣树,树干有好几丈粗,大约有几百年了。据说历来县官到此接任,都要祭它,不然会发生祸患。王度认为这种怪异都是有人捏造出来的，不合礼制的祭祀,应该取消。可是县吏们都向他叩头请求。王度不得已,就祭了一次。心底猜想这棵树或许有妖怪盘踞,以前的人不能驱除它,才成了它的势焰。于是悄悄把宝镜挂在树上。当晚，约二更,忽听得厅前有极大的声音,似乎在打雷。起来一看,只见天昏地黑、疾风暴雨、电光闪烁,围绕着树。到天明,只见树上缠着一条大蛇,紫色的鳞、红色的尾巴、绿色的头、白色的角,额头有个“王”字,浑身受伤,死了。王度命县吏把死蛇拖到外边烧了。又叫人劈开树,见树心有一个洞,直通地面,愈下愈大，洞底一窝小蛇，皆倾油焚烧，再用土把洞填塞,从此妖怪就绝迹了。
这年冬天,王度还以御史大夫兼任芮城县县令,又兼河北道观察使。开仓放粮,赈济陕东灾民。灾荒导致瘟疫蔓延,蒲州、陕州一带,瘟疫更加严重。有一个河北人张龙驹,在王度手下当小吏,一家大小几十口,同时得了瘟疫。王度很同情他,带着古镜,到他家里。当天晚上,叫龙驹拿着镜子去照病人。病人们见了镜子,一个个都诧异得跳起来。大家说:“只看见龙驹拿着个月亮来照我们。月光照到的地方,好像有一块冰放在我们身上,冷气直透五脏六腑,热度立刻退下去。”到第二天晚上,各人的病都痊愈了。
王度认为这样做对古镜没有什么损害,却能救许多人的性命,所以叫张龙驹悄悄地拿镜子,往每个患病的百姓家里走一遍。这天晚上,镜子在匣子里发出长鸣,声音很清脆,而且传播得很远,响了好久才停止，王度心里觉得有些诧异。
第二天早上,张龙驹对王度说：“我昨夜忽然梦见一个人,龙头蛇身,戴着红帽子,穿着紫袍，他说他是古镜的精灵,名叫紫珍。因为百姓有罪,所以上天降下瘟疫来处罚他们，并说这瘟疫下一个月前会渐渐消失了。”王度觉得这话奇怪,记在心里。到了下月,疫病果然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