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勃#长安得而复失,刘裕登临太极殿,京口布衣刘寄奴,攀上了人生巅峰( 三 )

赫连勃勃#长安得而复失,刘裕登临太极殿,京口布衣刘寄奴,攀上了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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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之人最重谶纬,当时流行的一则谶言就是“昌明之后有二帝”。今上晋安帝的老爸简文帝的名讳就叫昌明,如果谶言可信,那么在晋安帝之后,还得有一个司马家的皇帝,才能轮到刘裕来接班。既然如此,刘裕决定废掉晋安帝,立他的弟弟司马德文登基来应这则谶言。可晋安帝这冷热不辨的白痴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拿他的智商做废帝的理由,说不过去。说他失德无道更是扯淡,与其费力气找废帝的口实,不如干脆杀了他省事。于是刘裕授意时常随侍安帝的中书侍郎王韶之,叫他找机会弄死晋安帝。王韶之出身琅琊王氏,自小喜爱史籍,成年后曾经著有私家当代史著作,后来名之为《晋安帝阳秋》,时人评论此书叙事谨严、辞论可观,堪称当代佳史。身为历史学家,王韶之肯定知道《左传》所载的“齐太史”故事:齐国权臣崔杼弑君,太史秉笔直书;崔杼杀太史,然而太史的弟弟仍旧如实记录;崔杼又杀太史弟,可太史幼弟仍据实书写,崔杼最终无奈放弃。可以想象,当王韶之接到刘裕命其弑君的授意时,他内心深处必有一番挣扎。赫连勃勃#长安得而复失,刘裕登临太极殿,京口布衣刘寄奴,攀上了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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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深知弑君之行“将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然而自保求存之心,终究胜过了道德名誉的约束,王韶之决定执行这一任务,用晋安帝的性命,换取自己的性命和禄位。由于刘裕谋求篡晋的野心众所周知,近几年琅琊王司马德文,一直紧密陪伴在安帝左右,生怕这个傻哥哥不经意间就着了道。王韶之窥伺了多日,愣是找不着下手的机会。偏巧这时司马德文得了病,搬到外面居住了几天。十二月十七,王韶之和左右数人,将晋安帝勒死于东堂之中。事后,刘裕假称遗诏,奉琅琊王司马德文即皇帝位,是为晋恭帝。之后将要发生的事,上至恭帝,下至群臣,谁都心知肚明。次年正月,朝廷征刘裕入朝辅政,同时晋封刘裕为宋王。七月,刘裕接受宋王称号,迁都寿阳(即寿春,今安徽寿县)。十二月,恭帝又命宋王享受配戴皇帝冕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银车、驾六马等与天子平级的殊礼;又进王太妃为太后,王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转过年来,时机已经成熟,一切条件已经具备,现在所差的就只剩下最后的一道程序——禅让。这一年,刘裕已经五十八岁。年与日逝,意与时移,他近年越发觉得自己齿摇发落、精力不济起来,尤其年轻时领军作战所受的刀箭创伤,每逢阴雨天气便疼痛非常。赫连勃勃#长安得而复失,刘裕登临太极殿,京口布衣刘寄奴,攀上了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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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一切,似乎都在催促着刘裕,让他感到时间紧迫,得赶快迈出这最后一步才行。然而谋朝篡位这种事,毕竟不好意思自己说出口来。刘裕斟酌再三,决定召集手下群臣一同宴饮。席间,他从容言道:“当年桓玄篡位,鼎命已移,我首倡大义,复兴皇室。十余年来东征西讨,平定四海,终于成就今日功业,遂享九锡之礼。常言道‘物戒盛满’,现今我年将衰暮,却享受如此尊崇殊礼,恐怕不是久安之道。我打篡近日奉还爵位,归老京师,颐养天年。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能再往深里说了。刘裕以为手下这些人里,肯定有聪明人,能够体察到自己的用意。可放眼望去,满堂的文武群臣,个个只是垂首低头、歌功颂德,并无一人站出来接自己的话头。刘裕深感沮丧,心不在焉地结束了宴请,闷闷不乐回宫而去。天色向晚,文武群臣各自归家。中书令傅亮出得门来,方才刘裕的言谈举止,仍是萦绕于心。傅亮这个人,他博涉经史,尤善文词,在刘裕身边一直扮演着给领导写稿的秘书角色,所以向来擅于揣摩领导的心思。他低头细思片刻,忽然间体悟到了刚才刘裕话中的深意。暗骂自己糊涂。可这时宫门已闭,再想见刘裕只能等到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