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秃子#聊斋故事：吸血玉妖( 二 ) 邬镇|少年|招远|畅饮|六郎|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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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饲养各种小动物和家禽的人很多，基本处于散养的状态，偶尔死个猫狗的倒算不得什么怪事。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万秃子晚上回家总能发现院子的周围，不是有死鸡就是有死鸭。尤其是今天，万秃子特意将院墙巡视了一圈，死鸡就有六只。他确认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什么动物咬死的，因为每只鸡的脖子都断了，呈现出一个奇怪的角度。万秃子又观察了几天，鸡鸭鹅狗，每天都会死几只，都是脖子被咬断而死。到底是谁干的？万秃子骂骂咧咧地，很气愤的样子。美玉笑着问怎么了，万秃子将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美玉吓坏了，脸都变了颜色。万秃子赶忙抱了抱美玉，心想美玉毕竟是一个心善的女子，见不得这血腥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接下来几天，周围再没有动物的尸体出现，万秃子便放下心来。这天晚上，万秃子半夜被尿憋醒，却发现身旁的美玉不见了。当他晃晃悠悠地来到院子准备撒尿时，恍惚看见院墙下面好像蹲着一个人。万秃子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一个蹲着的背影，正是美玉。万秃子顾不上撒尿了，小心地向美玉走了过去。当他走到美玉背后的时候，美玉慢慢回过了头来，把万秃子吓了一激灵。美女嘴上咬着一只鸡的脖子，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万秃子惊慌失措道：“美玉？你干嘛呢？”美玉见到是万秃子，回头吐出了死鸡，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万秃子的心被哭乱了，安慰道：“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美玉强止住哭泣，道：“你不害怕我吗？”万秃子微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老婆，我还怕你吃了我吗？”美玉道：“我其实今年已经八十六岁了，只因为养父会一种驻颜之术，我才看上去还像十六七岁一样，否则我怎么会找不到亲生父母的家呢？”万秃子笑道：“怪不得，我后来去打听了，十几二十年来这所宅子里就没有你父母那样的人，要是八十年这事还算说得通。”美玉道：“驻颜的方法就是生服动物的新鲜血液。”万秃子宽慰道：“你应该早跟我说，我买给你喝就是了，何必躲躲藏藏呢？”万秃子安慰了半宿，这事就算过去了。后来万秃子花钱买了一些鸡鸭养在家里，可以吃也可以供美玉喝血。又过了一个多月，京城进入了冬天。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雪，万秃子将屋子烧得热热地，早早地搂着美玉钻进了被窝。半夜，窗外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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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贫苦人多，快过年的时候盗抢案件就会增多。万秃子很了解这个情况，所以他认为只要不伤人，就让他偷去吧。因此，他只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偷儿奔鸡鸭去了。突然间，美玉窜了出去，动作非常快。万秃子怕老婆吃亏，忙跟着她跑到院子里。只看见美玉拿着一根棍子，正打在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竟然一动不动。万秃子过去抢下棍子，发现这个人的脑袋都被打扁了。万秃子非常震惊，不知道美玉怎么下得去手呢？美玉这时候冷静了下来，很无助地哭了起来。万秃子又开始宽慰她，美玉突然道：“不知道我喝了他的血行不行？”万秃子一愣，他刚才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这人一看就是一个流浪汉，他的死不会有什么人去追究的，趁着夜色将其扔到后面的垃圾堆里也就是了。喝血？万秃子还是觉得有点残忍。美玉却一直在央求，她说养父曾经说过，人血对驻颜术最有效果。万秃子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美玉双眼放光地扑上去咬住那人的脖子。喝完了血，用手擦了擦下巴的残血，美玉一脸惬意的样子。又过了十几天，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是娶了媳妇后的第一个年，万秃子很重视，一直问美玉有什么想吃的没有。美玉想了想说：“你再弄点人血给我喝怎么样？”万秃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美玉的脸突然拉了下来，道：“如果你在过年前找不到个人给我喝血，我就要走了。”万秃子很吃惊地问道：“你去哪里？”美玉道：“谁给我找人血喝，我就去找谁。”万秃子实在舍不得这样一个好老婆离自己而去，他想起街边似乎有一个流浪的傻女，无亲无故地，而且刚来时间不长，如果把她弄到家里来？应该没问题吧？万秃子趁着夜色溜到街上，此时正是行人最少的时候。果然，傻女在一处背风的地方窝着。对付她太简单了，从怀里拿出一个鸡腿，傻女就跟着他走了。到了家里，万秃子用半拉砖头将傻女打晕了，美玉直接咬住了她的脖子，开始喝血。从那以后，隔三差五万秃子便去街上踅摸傻子或者流浪汉，将其骗到家里杀死，因为都是无亲无故的人，所以一直没有犯案。这期间美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万秃子更是关怀备至，二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了。过了清明的第一天，万秃子半夜又出去找人下手。这时已经没有那么多傻子、缺心眼给他杀了，万秃子就挑选了一个落单的行人准备动手。现在的流程跟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以前都是万秃子先将人打晕扛回去，由美玉亲自动手。可是有一次在回家途中那人醒了过来，两个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差点惊动了别人。从那以后，为了安全起见，万秃子都是将人杀好了再扛回家去，动作快的话，一直到美玉喝到嘴，那血还是温的。可是，这次万秃子失手了。这个落单行人的身体竟然这么好？万秃子照着脑袋敲了五下，那人还能回过身来动手。万秃子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了家。天还没亮，官差就到了家里，将万秃子锁走了。奇怪的是，美玉不见了。万秃子在官府里将全部罪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对美玉是只字未提。半年时间里，万秃子犯下命案十八起，性质极其恶劣，被判斩立决。令万秃子感到奇怪的是，从他被捕的那天起，美玉竟然消失了，连一点点的踪迹都没有。他在大牢里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美玉也从未露过面，似乎这世上就没有她这么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