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齐云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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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了猪娃子 , 妈妈还没去地里干活 , 在用剪刀为两只渐渐长大的小公鸡剪翅膀 , 剪短了翅膀 , 就不用怕它们从圈里乱飞出去走丢了 。
玉洁急了 。 她生怕耽误了发新书的时间 , 据说新书来得不够 , 要是发到自己这没有了 , 就得等到秋季开学再发 。 新书让玉洁已兴奋了好几天 , 夜里还梦着新书发下来 , 看那封面是那么的精美、插图是那么的有趣 , 更重要的是 , 书一打开 , 那怡人而清幽的书香便扑鼻而来 , 品嗅着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和满足 , 比吃着糖果和饼干还让人开心 。
妈妈为小公鸡剪短了翅膀 , 又在院里磨起了镰刀 。 妈妈也真是的 , 麦子收割完了 , 玉米、芝麻也已经种下了 , 还磨镰刀干啥?难不成是留着到明年麦季子再用?可是 , 镰刀等放到那时候早该又生锈了 。
“玉洁 , 我去集上买点儿农药 , 你要是出去玩 , 就锁上门 。 ”
谢天谢地 , 妈妈终于要出去了 。 玉洁几乎高兴得跳起来:“俺妈 , 你去吧 , 我记下了 。 ”
妈妈走了 , 玉洁也忙着出门 。 见妈妈骑着自行车上了柏油路往南赶集去了 , 玉洁忙撒开脚丫往西北的小学校跑去 。 尽管她因为三岁那年得小儿麻痹症留下后遗症 , 腿瘸了 , 跑起来一颠一拐的 , 可她跑得还是真快 , 将近二里地的路程 ,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 要是平常去上学 , 跟同村的小伙伴一起说说闹闹的 , 差不多得半个钟头才能到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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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门口 , 玉洁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 不往里进了 。 她将妈妈用废布料做成的空书包从肩上取下来 , 紧紧攥着 , 泪水流了下来 。 到了这 , 她才明白今天没法领取新书 , 因为自己没有拿书费 。 不交钱 , 咋能让老师发新书呢?
发新书 , 这么大的事儿 , 玉洁没有跟妈妈说吗?咋会不说呢?!可是 , 哥哥在上初中 , 住校每天都得花钱 , 家里前两天卖了几袋子麦子换钱 , 几乎都给哥哥预交了下学期的学杂费了 。 今年因为“五一”劳动节时一场大风雨突袭 , 麦子倒伏在地减产了 , 收成本就不好 , 也没能卖上个好价钱 , 妈妈很发愁 , 昨晚上还见她暗地里抹眼泪呢 。
妈妈说 , 等爸爸挣了钱寄回来就给她交书费 , 可爸爸啥时候才能挣了钱寄回来呀?从他正月初九出去打工 , 到现在四个月了 , 玉洁连爸爸的一个电话也没接到 , 电话倒是打过一次 , 不过那时她在上学 , 是妈妈接的 ,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 妈妈只说他今年的活儿少 , 钱不好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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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校门口 , 玉洁进也不是 , 回头走也不是 。 她想进去 , 看看新书长啥样子 , 听说秋季开学的新书改版了 , 课本内容变了 , 那会咋改咋变呢?看看新书就知道了 。 可是 , 自己没带钱 , 怎么领新书?扭头走吧 , 又有些心不甘 , 已经到校门口 , 距离新书那么近 , 不看一眼就走怎么能行?
于是 , 玉洁轻轻地走了进去 。 星期天的校园安静多了 , 没有同学玩耍喧闹 , 只见几个领了新书的高年级学生正笑嘻嘻地往她这边走 。 她赶紧低下头往路旁一站 , 让出了路 。
“课文改得多了 , 插图全是彩印的 。 ”
“是的 , 真好!回家啥活儿也不干了 , 我得好好看看 。 ”
从他们背后传出的对话 , 将玉洁的心揪疼了 。 她多想喊住他们 , 看看他们的新书 , 尽管他们不是一个年级的 , 所发的新书也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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