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聊斋故事：盗尸贼

话说在清末民初，百姓正经受战乱的摧残，同时民间盗匪横行，而日常生活中更是骗子当道。今天要讲的就是两个骗子的故事，一个叫做郑阴阳，另一个叫做胡风。他们两个一个是阴阳先生，另一个是风水先生。其实在那个年代，还没有明确的阴阳先生和风水先生的概念，分工也没有今天这么明确，很多人又是阴阳先生又是风水先生，而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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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多说几句。这个行业的祖师爷被认为是仵作，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验尸官。可是在古代仵作的地位非常非常低下。虽然仵作在官府里工作，但他并不是正式职工，最多算编外人员。他们的日常工作也不是验尸，别以为都跟宋慈似的，根本破不了案。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医院，人的死亡基本都在家里，如何判断这个人是不是正常死亡呢？这就是仵作的工作。民国时期，仵作的主要工作是出具“秧榜”，也就是官方的死亡证明，有了这个官府就会认定死者是不是正常死亡。也就是说结论全凭仵作的一句话，这就给仵作留下了巨大的操作空间。明明是被杀死的，只要是收了钱就可以将其改成正常死亡，进而进行敲诈，因此有史可查的仵作作假案很多，没有记载的更是不计其数。前面说了，仵作是一个相当低贱的工作，没什么油水可捞，这下他们可找到赚钱的路子了。有那聪明的又将阴阳五行、风水八卦、丧葬礼仪融入到一起，慢慢讹诈和骗，成为这个行业的主要发展方向。郑阴阳和胡风就是行业里的两个骗子，他们是一个组合，经常一起出去忽悠人，算做一种取长补短。这几天他俩就接了一个活儿，死者是一个财主家的女儿，年纪很轻就故去了，由郑阴阳负责葬礼的操办，胡风为其选定了墓地。不过白天葬礼的时候胡风没有来，涉及到风水的时候，是由郑阴阳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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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说什么。郑阴阳和胡风此时正趴在一个小坟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郑阴阳正在埋怨胡风，胡风嬉皮笑脸地解释道：“我今天必须去，老赵头欠我十具尸体的钱，我能不去吗？”郑阴阳道：“压你这么多钱？”胡风拍拍裤腰上的一个钱袋子，道：“可不？押得太狠了。”郑阴阳看那钱袋子那么鼓，有点眼红，道：“一具尸体能卖多少钱？”胡风道：“咱们卖不了几个钱，据说老赵头出手的话，刚死不久的，年轻的，能卖50—200个大洋。”郑阴阳差点昏过去，咬牙切齿道：“多少钱？”胡风道：“你别装了，尸体能有你的古董值钱吗？”郑阴阳道：“你没听过盛世古董吗？现在这兵荒马乱打来打去的，古董没人要，金子才能弄到多少呢？都是瞎忙活。”胡风点点头，没再言语，手一直在袋子上捂着。郑阴阳心里有点痒痒，他有个赌博的毛病，最近手头实在是紧巴，古董的行情又不好，次的不值钱，好的出手慢，真是不如倒腾尸体来得痛快，而且胡风之前曾无意间说起过，近期尸体的需求量很大，价格比较高。到了后半夜，整个坟地都寂静无人，看样子不会再有人来了。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一座新坟的前面。这就是白天刚刚下葬的女子，她的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还是陪葬了一些东西，而且她年轻漂亮，肯定好出手。这就是他俩做生意的秘诀，白天帮人家操持葬礼，获得情报，然后晚上再去挖出来，要说挣钱，晚上才是主业，白天那不过都是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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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坟胡风就没让埋得太深，当时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挖的时候省力。果然，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将棺材挖了出来。郑阴阳将陪葬物品倒腾出来，胡风则将女子搬了出来。胡风搬的时候有点费劲，不是别的，就是腰上的钱袋子碍事，总是荡来荡去的。郑阴阳说：“袋子我帮你拿着。”胡风有点犹豫，但还是递了过来。嚯，真沉呐，哗楞哗楞直响。郑阴阳心里一动，要是自己有这么多钱，日子得滋润成什么样？他连一分钟的犹豫都没有，抡镐头砸在了胡风的脑袋上，连哼都没哼搂着那女子趴回了棺材里。郑阴阳想了想，还是将女子拉了出来，看着胡风说道：“自己给自己挑了一块坟地，但愿能保佑你吧。”说完将坟恢复成原样，本来就是新坟，很难能看出动过的痕迹。郑阴阳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快亮了，他没有存放尸体的地方，又不想她共处一室，便在后院挖了一个浅坑暂时埋好，准备休息一下就去找老赵头。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没法去找老赵头，肚子又饿了，郑阴阳便出去随便吃了一碗面条，回来继续睡。睡到半夜，郑阴阳恍恍惚惚地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他猛然睁开眼睛，见屋子里正坐着一个女子在哭泣。郑阴阳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女子擦了擦眼泪道：“我在你后院躺着，昨天你将我扛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