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红楼梦》:晴雯和金钏儿的抚恤金,为何相差五倍之多?
《红楼梦》第七十八回中写晴雯后事,王夫人的态度让人分外胆寒。对惨死的女孩她并无一分同情、半分愧疚,反而满是嫌弃,命令“即刻送到外头焚化了罢。女儿痨死的,不可留!”王夫人听信谗言,害怕贾宝玉和晴雯“作怪”,赶走病重的晴雯。从利害关系角度而言,将晴雯逐出大观园,赶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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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实在没必要“谋害”晴雯姓名(当然晴雯之死也不能算王夫人谋害)。换句话说,王夫人大可以找个由头,将晴雯调离怡红院、打发到遥远的冷板凳职位上。同样的道理,同样是因为和贾宝玉“有首位”而被王夫人忌惮,同样间接因为王夫人和贾宝玉而死;但在王夫人处,死后待遇却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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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儿之死,王夫人流露出后悔、哀怨之意。晴雯之死,王夫人连一丝一毫的“人道主义哀悼”之情都不屑于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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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儿的后事,王夫人给了五十两银子,方方面面假面功夫做足;晴雯的后事,王夫人只给了十两银子,话里话外都是“赶紧处理”的嫌弃。单看银两,也足足相差五倍之多。虽说银子并不代表王夫人的真实心意,但倘若连这点面上的利益都没有,不是更让人胆寒吗?所以,差异究竟为何如此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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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点,金钏儿、晴雯和王夫人的远近亲疏关系不同,前者可能影响王夫人本人的名誉。金钏儿跟随在王夫人身边多年,是她的左膀右臂。金钏儿被她公开羞辱式辞退,此后跳井。前因后果连起来,很难让人不怀疑“王夫人逼死了金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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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晴雯和王夫人,没有直接关系。她的直接死因又是病故,被王夫人逼迫而导致的内心崩溃再致使加重病情等因素,不太容易被梳理出直接佐证。也就是说,面对金钏儿之死,王夫人如果毫无波澜,很可能会落得刻薄寡恩的坏名声,甚至会被悄悄议论“逼死下人”;但她面对晴雯之死,就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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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晴雯和林黛玉相似度太高,勾起了王夫人的心病。晴雯之罪,罪在酷似林黛玉。王夫人提起她,最致命的一句话是“眉眼有些像你林妹妹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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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王夫人是讨厌晴雯,不如说她是在投射她对宝玉黛玉关系的厌恶和束手无策。宝玉对林黛玉一往情深,王夫人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她知情但并不能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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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家族利益和宝玉前途谋划,王夫人自然选择更适合当贾府少奶奶的薛宝钗。然而,王夫人始终没有办法改变贾宝玉心之所向、爱之所盼。随着宝玉因为紫鹃“你林妹妹要回姑苏”的一句玩笑发疯等事件发生,王夫人自然清楚宝玉的心病难医、心结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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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忧虑、越没有办法,就越有可能迁怒太像林妹妹的晴雯。她不能将林黛玉赶回姑苏,难道还不能对晴雯眼不见心不烦吗?可怜晴雯,年纪轻轻、风华正茂、风流灵巧,就成了一缕替死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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