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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廉克飞
魏国相府,黑砖红瓦,曲径回廊。
相国公叔痤的书房里,公子卬(音“昂”)抱着一卷李悝的《法经》竹简,正在向公叔痤请教,
公叔痤七十多岁了,头发、眉毛、胡子都白了,脸上长满了老年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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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进来通报,说是有个卫国青年求见相爷。
“叫他进来。”公叔痤沉声慢语,透出十分威严。
进来的青年是一位帅哥,一袭素袍裹着修长的身躯。他头挽高髻,发黑如墨,天庭饱满,印堂闪亮,浓眉大眼,英气勃勃。
“卫人公孙鞅叩见相爷!”
“在老夫书房之中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谢相爷!”
“年庚几何?”
“枉长二十一岁。”
“来安邑何干啊?”
“鞅乃卫室庶出后裔,曾留学齐鲁之地,学了一些知识,但觉卫国太小、太穷、太弱,虽有才能在家乡却难以施展。魏国经济发达,国力强盛,鞅来此欲求一席立足之地,求相爷收留,鞅感恩不尽。”
“魏国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并不缺你这把蒿子。不过,念你是读书之人,就给你个饭碗,到我的办公厅当个抄写员吧。实习一个月,待实习期满,再决定去留,如何?”
公孙鞅躬身一揖“谢相爷收留!”
公叔痤对公子卬说:“公子,你送他去吧!”
“是!”公子卬热情地拉着公孙鞅,出了书房门,往前院走去,两人边走边谈。
“敢问公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啦,比你小一岁,我可要叫你大哥了!”
“鞅哪敢高攀。”
“什么高攀不高攀,咱就是异姓兄弟了。到了,这屋就是,以后咱择日再结拜吧。”
相府办公厅是一间大屋,里面坐着十几个人,有的在看竹简文书,有的在抄写什么,靠墙角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空位。
公子卬让公孙鞅到空位坐下,然后介绍说:
“诸位,这位是新来的公孙鞅先生,也是我大哥,请诸位多多关照。”
“遵公子嘱咐!”
“大哥你忙吧,我走了,有空再来找你。拜拜!”
公子卬又回到相国公叔痤的书房,继续请教问题。
公叔痤自公元前397年就担任魏国的相国,已是三朝元老。但公叔痤这人不咋的,前面讲过,他害过吴起。
如今,公叔痤已觉出自己老了,很多事力不从心。他也考虑要培养接班人,但还没有发现相府中有这样的苗子。魏惠侯让他做公子卬的老师,是否想培养公子卬接替他呢?他心里还拿不准。
在公孙鞅试用期间,公叔痤发现公孙鞅很有才能,本事要超过他。但他却不向魏惠侯推荐,原因有二:一是保住自己的相位要紧,如果让君侯知道了公孙鞅的才能,对自己的相位是个威胁;二是公子卬所学的也是治国方法,如果君侯想让公子卬接相国的班,自己却推荐别人,怕会引起君侯的不满。所以公孙鞅试用期满,公叔痤就任命他为相府办公厅内政科科长,不能再往上提拔了,等我临死的时候,再推荐他和公子卬,让魏惠侯从两个人中挑选吧。
不料,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一场重病就把公叔痤撂倒了,眼看医治无效,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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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魏惠侯带着弟弟公子卬来看望公叔痤。
公叔痤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臣下不能再为君侯效力了。”
魏惠侯就问他:“万一相国有个意外,我可托付谁来治理国家呢?”
公叔痤说:“起用公孙鞅吧,他虽然年轻,却是当世奇才,胜过臣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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