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仪|“家”与回家，成为刻在几代台湾导演DNA里的电影母题美国|莉莉|电影|台湾|钟孟宏

作者/杜瓦
Netflix上线了一部华语片《美国女孩》，已经挂在豆瓣口碑榜好几天了。导演是新导演，但差点挤掉了钟孟宏的金马奖，从去年开始影迷就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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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开水一般的100分钟，盛纳了死亡、自由、孤独的终极命题，华人家庭的浪漫与痛苦都凝结其中。
“美国女孩”和她破碎的美国梦电影的名字叫《美国女孩》，指的是12岁的梁芳仪，妈妈患了乳腺癌，带她和妹妹从美国回台湾新店。
在机场妈妈莉莉嘱咐她，回去记得跟爸爸讲中文，但下一秒她转头用英文问什么时候才能回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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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店之后一切都不如意，家里的老房子阴暗潮湿，满是霉斑留下的痕迹，电脑永远连不上网，睡觉得和妹妹挤一张床。
自由的边界缩小，身先士卒的是梁芳仪的头发，她留起了女校要求的妹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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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凤仪之前导演过一部短片叫《姐姐》，故事发生在电影开始的五年前，里面也有剪掉头发的情节，当时有男同学问，头发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女孩子会为了头发闹成这样？”
阮凤仪告诉他， “是的，剪掉头发就像毁容一下” 。比毁容更糟糕的是，除了美丽，梁芳仪同时也失去了掌控自己身体的自由和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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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钟声响起的时候梁芳仪还自然地起身准备走，接着被老师勒令坐下。从美国的特优生变成52分的倒数第一名，老师打手心的时候下意识往后躲。
拖堂是常态，体罚也很常见，梁芳仪还有追求自由的惯性留在身体里，其他同学早已被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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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爱台湾，即使眼看着妈妈生病做化疗，她心里想的仍然是好想回美国。
美国有什么呢？电影没有花哪怕一分钟去讲她在美国的生活，夏令营，好朋友，马术营叫splash的小马，都只在她无尽的怀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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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对凝视远方的生活有过很多描写，齐秦叫它外面的世界，伍迪艾伦说它是黄金时代，在梁芳仪这里，是美国梦。
同学嘲笑她是美国女孩，但这个称呼并不会真的伤害到她，说不定她还引以为傲，认为这是自己唯一还特别的地方，能将自己与其他同学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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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梁芳仪和妈妈吵架，莉莉气急败坏地说我把送去美国是想让你更好，梁芳仪在摔门之前恶狠狠地回嘴：Better is differ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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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看《美国女孩》很难不苛责梁芳仪，也会下意识地想她为什么不能懂事一点。她不是合格的好学生，贴心的女儿或者关爱妹妹的姐姐。
但转念一想，她只有12岁，这个年龄实在绝佳，再小一点可能还没有这么多自我意识。比如妹妹更像是彻头彻尾的美国人，她连中文都不怎么能说，但是她没有回美国的执念，她的烦恼只是爸爸不知道自己不吃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