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那些被遗忘的录像艺术……( 二 )


白南准
白南准 , 1932年生于首尔(时称京城府) , 1949年避难香港、东京 , 后入读东京大学研习音乐 , 紧接着入读联邦德国慕尼黑大学继续研习音乐 。 在德不久 , 白南准就结识了约翰·凯奇、卡尔海因茨·施托克豪森、约瑟夫·博伊斯等人 , 并参与了松散的现代艺术团体“激浪派”(Fluxus) 。 白南准1963年举办了个展“对音乐的说明:电子电视” , 当时整个联邦德国只有一家电视台 。 白南准已经准备投入录像艺术的工作 , 并为录像艺术撰写了一些宣言和文章 。 1964年 , 白南准定居纽约 , 真正成为了录像艺术的先行者 , 此时 , 安迪·沃霍尔已经制作了自己的第一批影像 。
1965年10月4日 , 白南准拿着刚刚购买的Sony Portapak拍下了教皇保罗六世车队巡游令曼哈顿交通瘫痪的情景 , 录像该晚在格林威治村的一家俱乐部放映 。 Portapak高度便携 , 可以独立完成拍摄任务 , 正如其手册所说:“便携式视频系统代表了去中心化媒体的精髓: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个完整的电视演播室 , 能够发表强有力的声明 。 ”
拍摄于1965年的《扣子偶发事件》是现存最早的白南准表演的录像 。 在录像中 , 白南准将夹克的扣子解开又扣上 , 带有典型激浪派风格 。 在激浪派第一次公开展览中 , 白南准举起一桶水兜头往身上浇了下去 。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 电视制作公司开始在欧美各国兴起 , 在这段蓬勃发展的时期 , 这些制作公司开始了和艺术家们的合作 , 白南准就是其中一个受益者 。 这短暂的艺术与商业的合作期 , 不仅使艺术家得以使用大量昂贵的影像设备 , 还辅助艺术家完成了一批艺术品 , 有的甚至以电视节目呈现 。
朴铉基
在《无题(电视石塔)》《无题(电视 & 石头)》中 , 电视大小的石块堆积成一个小丘 , 显示器就落在小丘上 , 刚刚冒出头 , 刚好可以发出影像的光 。 在一个装置上 , 电视充当了石塔中较核心的一块 , 另有较小的石块散落在石塔的周围 。 电视变成了石头 , 石头变成了电视 , 电视和石头变成了水和虚无 。 朴铉基营造出了石头和电视的花园 , 在这座花园里 , 石头就像培养基 , 电视就像是花草 , 或者反过来 , 电视就像是树干 , 石头就像是花簇 。 在一次展出现场 , 朴铉基还踏入电视装置 , 做了一次表演 。 他赤身蹲在石头中间 , 盯着周围 , 像是在寻找什么 。
朴铉基是韩国第一位录像艺术家 。 他在朝鲜战争期间曾沦为难民 , 幼小的朴铉基常常目睹难民们将石头捡起来扔到土堆上 , 捡石头这个仪式寄托着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的希望和精神 。 流亡时期的朴铉基、制作电视装置的朴铉基 , 以及今日在中国艺术展中的朴铉基 , 是否寄托着相似的观照呢?而这份寄托是否就是我们借以走过残暴的地缘政治、平庸的传播生态、暧昧的流行文化的证据呢?
曾经我一直疑惑 , 电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十岁的时候 , 每年寒暑假我都会整日整夜地看电视 , 那些武侠剧、夜间新闻、普法短剧、新闻脱口秀、人文纪录片 , 以及带有色情色彩的广告 , 我看到乏味还会看 。 我对它产生一种别样的瘾 , 一种好坏参半的瘾 , 有形无形中 , 电视成为通识读物 , 但它又是过于糟糕的通识读物 , 电视仅仅提供了通识读物所需的词汇 , 电视不提供想象力 , 不提供系统知识 。 电视对我意味着什么?是某种左派学者所言的文化霸权吗 , 是第三世界文化的杂粹吗 , 还是乡村接收系统的噪点?直到我坐在这些各式各样的显示屏前 , 我才意识到 , 电视已经成为我的器官 , 它为我创造了一个闭路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