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客、闽方言包围 听感更“硬”得名“占米”( 二 )


占米话对特定人群的称呼也颇为形象 。 陈思梅向南都采访人员谈到,这些词多借用相应特征的物品进行比喻,比如将身体虚弱多病的人称为“药罂”,形容话多且啰嗦的人为“米筛神”,称吝啬的人为“铁老鼠”,瘦而结实的人为“瘦藤”等 。
常常来往鹅埠镇外婆家的陈思梅向南都采访人员表示,讲占米话的鹅埠人日常生活中免不了要与说福佬话、客家话、粤语的居民交流 。 长久的经贸往来、文化交流中,他们一般能听懂甚至能熟练使用粤、闽、客三种方言之一,乃至全部 。
不过,鹅埠人在当地仍然倾向于讲占米话 。 福佬话、客家话和粤语更多是作为一门“备用方言”,在与镇外人交往时使用 。
不少鹅埠人坚持讲母方言占米话
原属汕尾海丰的鹅埠镇在2011年划入深汕特别合作区,成了深汕合作区的中心城区,属深圳规划行政管辖 。 吴芳和陈思梅有同样的看法——生活在这里的“新深圳人”,对自己的身份认同,仍是“讲占米话的人” 。
“正是这个原因,我们认为这支小方言的发展还是比较‘鲜活’的 。 虽然讲占米话的人数不算太多,但居民较为集中,于是就有了讲这支方言的环境,这对一支小方言的留存和发展至关重要 。 ”吴芳说 。
占米话是一支小方言,以其为载体的口语文学却并不算少 。 鹅埠坊间流传着以诗歌形式吟唱的“四路联”就是其中一项,每七字成一句,每四句成一段,形成押韵 。 如《采茶歌》中,“三月摘茶云暗天,上园摘了下园边,园边摘茶园边卖,人人讲妹卖茶先 。 ”
如果说“四路联”的文本像诗歌,那么另一种口口相传的“白口联”则显得更接地气 。 同为七字句,“白口联”更像是人们即兴而唱的口水歌 。
更有文学推敲痕迹的,当属当地老年男性文人们口口相传的花笺歌 。 这种民间歌谣最早来源于广东明末清初弹词木鱼歌创作的作品 。
吴芳向南都采访人员介绍,由于缺少文本记录,花笺歌的唱法、唱词因人而异,多为60岁以上的老年男性传唱,且对于一些零星流传的花笺歌,他们仅可以凭记忆唱出几段 。 不过,有文人曾将自己的唱法共32句唱词手抄记录下来,题名即《花笺歌》,这样的民谣就像唱戏一样,将宋朝苏州书生与官宦小姐相恋不得相随的故事娓娓道来 。
其中写道:“人话天系今夜会牛郎,细想天上佳期还有会……只要坚心宁耐等成双,山水无情能聚会,多情唔信肯相忘,但愿世间情重者,勿要半途而废就抛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