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专访大锁 | 回声中起舞( 四 )


大锁的感想是 , 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对不起 , 是我自己在玩羊胎素烂梗) , 他说 , 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停止观察和反馈 , 毕竟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当过 , 娱乐圈的离奇荒谬也看过 , 对于每座金字塔的塔尖和塔座 , 他都挺有话想说 。
所以我觉得 , 他极其适合做创作者——能从并不矫饰的角度对世界发出诘问 , 也能用“情”丰富作品宇宙 。
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里他掉眼泪的几个场景被广为鞭尸 , 但他跟我否认了自己很感性这件事 , 比如高中时全班聚在一块看《恋空》或者鸡汤视频时 , 他是哭成一片的人群里的清流 。
这一点我信 , 但是否感性这一点我仍然存疑;毕竟他的不少表达 , 都处处存在感性的正面加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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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确切描述大锁的个人风格 , 那应该被叫做「诚挚而笨拙」的浪漫:
他擅长给平凡的事物抛光 , 比如开头提到的那个《垃物house》的故事 , 主角仅仅只是垃圾袋和打火机而已 。 并不是多么阳春白雪的意象 , 但因为创作者赋予的内核而生花 。
喜剧|专访大锁 | 回声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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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 突然愿意和陌生人打开一件秘密 , 也是极少见于成年人的烂漫——
聊到后半程时 , 他说他想和我说一个没在任何公开场合分享过的事情 。
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首期开录之前 , 他发现妈妈遭遇了电信诈骗被卷走五十多万 , 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还是妈妈受诈骗对象怂恿、跟周围亲友拼凑得来的 。
这问题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那么棘手 , 但对于北漂几年的他 , 偿清这笔债意味着“最后的一点底也抖搂光了” , 生活将被打碎清零 , 重头再来 。
他跟妈妈说没事的 , 年底就能帮你把这笔钱还清了 , 但自己其实毫无头绪 。 正常来说 , 节目周期里要承担作品被考核的压力已经很难 , 而他又背着一座沉重的山——这一回你必须要成 , 这是最后一条绳索了 , 不抓紧就会面对悬崖 。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 踩在三十岁的节点上 , 他终于打出一记压哨绝杀 。
大锁跟我提及他春节时的一条微博 , 当时他妈妈把他决赛爆哭的视频给老同学们传阅取乐 , “那个聚会上 , 好多人都是当时借给我妈妈钱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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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时 , 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朋友们的帮助 , 把妈妈的借款全部还清 。 所以那场聚会是一个感谢局 , 他是去向那些给过妈妈信任的长辈表达感谢的 。
看似欢乐的一帧定格 , 背后藏着他一个已经过去的隐衷 。
从他开始讲述这段经历时 , 我就一直静默 , 脑中闪过很多个他在节目期间等待分数宣判的时刻——
那些悬而未决的时刻对他意味着什么 , 如今作为旁观者终于能够理解了 。 空荡的会议室里 , 我和过去的他产生了迟来的共鸣 。
从前的采访里我只问别人话 , 不聊自己 , 但我这次聊到后来松口和他说 , 你从前会抵触被问到所谓的「规划」吗?我会 , 因为看向未来只有一团雾 。
然后大锁安慰我 , 「规划自己的人生」本来就是全天下第一无用事 , 不看眼前光看未来的话才会完蛋 , 那近似于混吃等死 , 是消极怠工 。
“今天这个日子比较特殊 , 是2022年2月22号 , 如果明年你还能记得咱俩这个时候在聊天 , 说不定你是在别的城市 , 或者遇见什么别的人 , 或者有着有着完全完全翻天覆地的处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