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坯车飞速地旋转着 , 利桶上的瓷坯在利刀精准地旋削下 , 变得光洁而剔透 , 坯屑顺着旋转的力度飞出一道美丽的弧 。 乐超越喜欢看这带着强烈节奏感的弧 , 因为弧落定的时候 , 他手中的瓷坯就定型了 。
这是乐超越坐在利坯车上的第四个年头 , 他的十八岁成年礼就是伴随着利坯车旋转度过的 , 他喜欢这一行 , 瓷器给他带来了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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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超越专注地工作中
提前到来的选择
按照常规的人生经历 , 这时的乐超越应该坐在宽敞的教室里 , 复习着老师上过的课程 , 准备40天后的高考 , 挑战十八岁这个人生的转折点 。 无疑 , 乐超越的人生选择是提前到来的 。
四年前的夏天 , 乐超越初中毕业 , 他不想再上学了 , 父母便开始琢磨让他学门手艺 , 以后可以安身立命 , 可究竟要学什么 , 乐超越和父母都拿不定主意 。 趁巧那年 , 乐超越的舅舅朱保华回乡 , 看到外甥性格内向沉稳 , 能静得下来 , 是块利坯的好料 , 于是 , 很干脆利落地把乐超越从鹰潭老家带到了景德镇 。
在来景德镇之前 , 乐超越是见过的 , 但瓷器是怎样做成的?乐超越的认知里是懵的 。 尽管利坯行业师出名门的舅舅给他一路上描绘 , 乐超越依然没有概念 , 更不知道什么叫利坯 。 就这样懵懵懂懂地 , 乐超越跟着舅舅坐在了利坯车上 。
“在外界看来 , 学徒会非常辛苦 , 但对我来说 , 感觉很平常 , 师傅怎么教 , 我就怎么学”乐超越很平静、很简单地描述了他的学徒过程 。 利坯 , 其实是陶瓷成型中一道技术要求很高的工序 , 将坯覆放于辘轳车的利桶上 , 转动车盘 , 用刀旋削 , 使坯体厚度适当 , 表里光洁 , 胎体厚薄适度 。 其考验人的 , 不仅是体力、定力 , 还有悟性 。
乐超越说 , 学徒是个双向过程 , 师傅教得用心 , 自己学得也要用心 。 他生长在农村 , 尽管是00后 , 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能吃苦 , 但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 还是非常明白的 。 所以 , 在决定跟舅舅来景德镇时 , 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 但三年的学徒下来 , 他没有当逃兵 , 而是喜欢上了这门手艺 。
乐在琢磨中超越自己
相比舅舅那一代人 , 乐超越自觉自己是非常幸福的 , 至少学徒环境好了 , 可供学习的途径也多了 。 乐超越说 , 虽然自己只有初中文化 , 但利坯的原理 , 物理课本里涉及到了一点 , 自己在学的时候 , 没事的时候也爱去琢磨 。
一个完美的器型 , 是要通过好几道通力协作 , 才能完美呈现 。 拉坯成就基础 , 利坯使器物表面光洁、形体连贯、规整一致 , 流线美观 , 最后在窑火中定型 。 乐超越喜欢琢磨其中的道道 。
【|年轻“守”艺人|景德镇18岁利坯小哥“乐”超越】待修的坯
一般来说 , 在同一器物的不同部位 , 坯体厚度各不相同 , 这主要是因为不同部位在高温烧成时的收缩率和受力情况不一致 , 所以在利坯时 , 应该控制不同部位的泥坯厚度 , 以防止其烧造时变形 。 “这厚薄 , 完全是凭经验来把握 , 过刀的轻重 , 直接影响到坯体 , 这时 , 手眼、心要完全处于同一线上 , 不然这个器体就废了”乐超越说 , 师傅手把手地传授 , 自己也要能沉得下心来 , 一点点琢磨、一点点积累 , 就形成了自己的手感、自己的手法 , 有了自己的辨识经验 。
在四年利坯的学习与工作中 , 乐超越在师傅的指导下 , 熟练地掌握了泥料的性质 , 利坯技法造型的曲线变化和烧成时各部位的收缩比,以及各部分留泥的厚薄程度 。 并能在作业时 ,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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