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长城下的现代“边民”

如今 , 辽东边早已失去了防御的历史地位 , 新的边界在城乡之间矗立 , 像南北两地的融合一样 , 城乡之间也在融合与转变 。
随着辽东长城的发掘与确认 , 保护成为下一阶段的工作 , “如何做”引发了很多争议 。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图 / 段希俭
文 / 南方人物周刊采访人员 聂阳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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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永谦的考古生涯中 , 有十几年交付给了辽东长城 。 我国自西周以来有修筑长城的传统 。 在山河险要处 , 用砖石、夯土堆砌起长长的边墙 。 而辽东长城甚少见诸史书 , 亦没有详细的位置考据 , 直至上世纪40年代 , 冯永谦的老师、考古学家李文信找到一段当地村民口中的“老边” , 此后 , 几代考古人陆续发现了辽东地区十二个朝代的长城遗址 。
目前确定的明长城的起点——丹东虎山长城 , 是由冯永谦发掘重建的 。 他从荆棘遍地的乱石层中找到残迹 , 依据史料考据重新修建 。 辽东长城从虎山向西 , 途经丹东、本溪、抚顺、铁岭、沈阳、辽阳、鞍山、盘锦、阜新、锦州、葫芦岛等市 , 总长约2350公里 。 历经千百年风雨 , 辽东长城很多段遗迹已难以辨识 , 但边墙所带来的“界线” , 依旧深刻地存在于南北两地的文化中 。
边墙以北是满族、蒙古族的群居地 。 在满语衰落、习俗逐渐消亡的时候 , 本溪市桓仁满族自治县的陈东明 , 仍在用版画记录着满族村落的农耕风俗和民间故事 。 陈东明原本是农民 , 1987年参加辽宁省著名版画家李德甲在县里举办的版画学习班 , 从此爱上了版画 。 陈东明认为版画的表现形式与满族特性十分契合 , 版画市场萎缩后 , 他开办木雕厂 , 用销售木雕的收入维持着自己的版画创作 。
阜新市阜新蒙古族自治县毛岭沟的山林在明清两代供人伐木烧炭 , 至新中国成立后 , 只余山石 , 不见树林 。 每到雨季 , 山洪便会挟带石头侵入田野 , 冲毁庄稼 。 白永贵和当地几十个村民 , 以蒙古族面对严酷自然环境时的务实、坚韧 , 自发成为护林员 , 封山育林四十年 , 使光秃秃的山岭变成郁郁葱葱的茂密森林 , 而当年的护林员 , 只剩下白永贵和其他三人还活着 , 都已成白发老翁 。
长城建造之初 , 是为了抵御外敌 。 而冯永谦发现 , 长城不仅是界限 , 还是连接两地的纽带 。 长城未筑之前 , “两面谁也不能轻易靠近 , 中间拉开很大距离 , 缺乏接触 。 ”有了长城以后 , “中原的居民有了保护的屏障 , 可以到边地生活……游牧民族也因为有了长城 , 可以直至长城之下 。 ”
张兴华在盘锦市二界沟船厂学会了制作排船的技艺 , 这是一种轻巧坚固的木船 , 可以乘坐它出海捕鱼 , 而辽东没有去海上捕鱼的传统 。 无论是辽河、松花江还是牡丹江 , 本地渔民们习惯在冬季时 , 凿穿冰封的河流 , 捕捞游上来透气的鱼群 。 排船是山东渔民“闯关东”时传入的 , 他们在清代开放海禁后聚集在盘锦 , 从这里到胶东湾 , 只有40公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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