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补本|《季候》背后的故事夫妇|增补本|墨迹|故事|朱君允

浙江华宝斋、浙江人民出版社2020年5月印行了一函五卷的《徐志摩墨迹》（增补本），大16开宣纸传统线装，其第五卷《题词》这辑收入了徐志摩一件无题“墨迹” ，照录如下：
他俩初起的日子， /像春风吹着春花。 /花对风说“我要” ， /风不回话：他给。 /但春花早变了泥， /春风也不知去向。 /她怨，说天时太冷；/“不久就冻冰， ”他说。
君允佛西掉牙志摩二十年二月四日
徐志摩“墨迹”是自右至左地竖写，但《徐志摩墨迹》（增补本）没注明这“题词”是写在什么地方或是怎么发现的。 2004年5月由西泠印社出版、华宝斋发行，也是五卷本的《徐志摩墨迹》，就没有这件墨迹。熟悉徐志摩诗作的人，大多能很快记起徐志摩曾有一首诗题曰《季候》，跟上录八行“题词”正文完全一致，只不过多出“（一）”“（二）”和标题。《季候》最初发表在1930年6月才真正出版的《新月》月刊上，月刊本应印行的时间，是四个月前的2月10日。也就是说，徐志摩这首《季候》的交稿时间应不晚于该年1月。
发表在《新月》月刊上的《季候》，估计一般读者读后，都会觉得就是泛写。有了《徐志摩墨迹》（增补本）上的诗人手迹，尤其是写赠对象“君允佛西” ，或许可以将诗中内容坐实。
《徐志摩墨迹》（增补本）把这“题词”命题为《题赠熊佛西夫妇》，见了“墨迹”方知是“君允”在前、“佛西”在后，这时候他们也确实是一对夫妇。 “君允”的全名为朱君允， 1894年出生，比熊佛西大六岁。熊佛西、朱君允夫妇与徐志摩之间的关系相当亲切，熊佛西1941年8月上旬抵桂林次日，从报上得知许地山在香港病故，他那些天“不断地想起往事，想起些老朋友，尤其想起亡友许地山和徐志摩” 。这是他在《忆亡友许地山》一文中写的，熊佛西在徐志摩去世十周年时，还写了专文《忆志摩》。在这篇文章中，他认为徐志摩“待朋友天真，诚挚，他从不谈人‘是非’ ，也不挑拨朋友中的情感，决没有‘文人相轻’ ，或对甲说乙在骂甲，而对乙又说甲在骂乙的坏习惯，他从来不骂人” 。朱君允在1942年6月重庆国民图书出版社印行的诗文集《灯光》中也写道：“朋友中有两个人对于一切，那样的不存恩怨。一个是志摩，一个是地山，这好像是个人的性格聪明。 ”
仔细品读《季候》一诗，再联系熊佛西和朱君允后来终于在生了第三个孩子一两年后无可留恋、毫无争吵地分手，徐志摩十年前在与这对夫妇的交往中观察出的一些迹象，真是应验了：诗的头四行是“初起的日子” ，后四行是结局。不见有这方面的考察，这对文学夫妻最终的劳燕分飞，也是一奇。据一篇文章讲，是熊佛西到了香港住在许地山家中，突然给朱君允写了一封信，说她的个性很坚强，一定能独自养大三个孩子的——就这么宣布分手。不知写这信时，他是否已经跟青年话剧演员叶子在一起。
【增补本|《季候》背后的故事】《季候》发表后的转年， 1931年2月4日这一天，徐志摩为熊朱夫妇录下这首诗。 “君允佛西掉牙”中的“掉牙” ，就是“一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