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余汝捷书|今文言025：刘斯奋《与余汝捷书》 |刘斯奋|文言文|羊城派

文/刘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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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局部
汝捷兄如晤：
手教及刊物已收到多日，因年晚事繁，兼須拜讀尊著，未敢遽爾作復。至歉！《李自成》一作，煌煌巨帙，為中國有小說以來所僅見。我兄於中助力甚多，世人皆知。而姚雪老因年暮衰遲之故，未及克其全功，遂至最後部分草草付梓，弟當時亦有所聞，並深以為憾。不意於今我兄竟不畏艱巨，不避辛勞，毅然以改寫補綴自任，如斯情懷，訝歎之餘，能不感佩！固知他日史乘，必定又著一佳話也！刊稿草覽一過，但覺作者輕車熟路，成竹在胸，輕重緩急之間，趨避得宜，隨意點染，每見著手成春之妙。其中加重描寫農民軍內部矛盾傾軋，尤見心思，可補原作之不足。至於以刪繁就簡為修改之總體取向，實為上策。最後部分作為全書大結穴，建議捨得篇幅寫細寫足，始能壓得住，不似前面可以粗略帶過也。如謂有何意見，私意以為部分描寫尚嫌簡略。如篇幅所限，無法展開，改用側筆交代，效果或更好？此外作者敘述及人物對話每見現代辭彙，似應避免。塞責之見，未必有當。聊博一粲而已！弟近況如常，托庇尚稱頑健。今歲重陽日與諸友雅集，曾得一詩，或可見近日懷抱——丁亥夏，予有廬山、井岡、黃山之行，而無詩紀之。是秋重九，匯豪雅集，斯翰議步小杜原韻，欣然動興，遂有此作。
登高豈復羨雄飛，萬壑蒼茫著影微。筇竹已輸腰腳健，遠岑空許夢魂歸。漸看老木生秋氣，坐聽風蟬噪夕暉。今日故園逢九日，試臨珠水照初衣。
新歲將屆，預賀佳勝。專此即頌筆健！
斯奮丁亥丑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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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张演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