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特人是什么人种( 五 )


除了东北地区,还有大量的回鹘部落迁徙到西域,他们阵营中的粟特人也随之前往 。由于经历了漠北生涯的磨练,很容易适应当地的半农半牧生活 。更重要的是 , 西域城市大都需要靠贸易维持生计 , 这更符合粟特人的族群传统 , 这些人最终成为了西域畏吾儿人的一部分,也构成了维吾尔族一个不易察觉的祖源 。他们会向西链接最初的索格狄亚那家乡,西迁西域的粟特人在前往东方贸易时,会遇到另一群不太能辨认出身份的远亲 。

粟特人是什么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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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敦煌归义军:粟特人在河西的最后保留地在敦煌地区,原来属于昭武九姓的粟特人正在和汉人,以及白姓的龟兹人 , 还有罗姓的吐火罗人通婚 , 而其文化面貌,则呈现出汉-粟特-佛教的混合特征 。在姓名上 , 粟特后裔保持了昭武九姓 , 在姓名上呈现出胡汉混杂的特征,其中既有安胡胡 , 安黑奴 , 安满奴,安朝朝,曹进进等典型的描述长相,或者具有拟声性质的胡人姓名,也有一些担任军官和行政官员,取了结合汉文化和粟特文化双重寓意名字的粟特人 , 比如安文信,康通信,康使君等等 。
在宗教上,虽然敦煌地区的粟特人直到归义军时代都在保持着祭祀拜火教神祗的传统,但是其形式已经发生了变体 。
虽然一度冷落的袄教似乎又复兴了起来:袄祠燃灯 , 城东赛袄 , 其活动相当频繁,《敦煌廿咏·安城袄》提到:“板筑安城日,袄祠与此兴,更看零祭处,朝夕酒如绳”,但是在信奉佛教的吐蕃人的强力影响下,和汉族,吐火罗人等信佛群体的逐渐同化,这里的拜火教崇拜活动逐渐出现了佛教化的倾向:比如赛佛燃灯,其实更有佛教文化色彩 , 法显在《佛国记》中记载:“(狮子国)作菩萨五百身已来种种变现??皆彩画庄校,状若生人 。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随路供养 , 到无畏精舍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燃灯 , 种种法事 , 昼夜不息 。”此时的拜火教已经开始和佛教合流了 。类似于敦煌拜火教变异的情况 , 还发生在河北 , 东北的粟特人聚落中 。
与之同步发生的,是敦煌粟特人的佛教化趋势,写于吐蕃占领时期的敦煌文书《太史杂占历》这样写道:“十年之中,亦有善恶矣 。岁在子年,蕃浑遍川;岁在丑年,将佛似袄",由于世俗生活的苦闷,很多人选择遁入空门,在来世寻求解脱 , 在寺院文书中,出现了康僧政,康法律,康寺主,康僧统,史法师 , 按安法律等高级宗教人士 。与之对应的 , 是《敦煌诸尼寺应管尼名籍》记载了敦煌各乡出家到各寺的尼姑姓氏、年龄 。其中姓康、安、史、曹、石、米、贺、白、何、罗等中亚胡姓的有20多人:最老者为心智,姓史,俗名毛毛,六十六岁;最小者为莲花心,姓何,俗名鄯鄯 , 十一岁 。反映的可能是敦煌陷于吐蕃时代的宗教状况,此外,在敦煌民间的自发民众结社中,也有信佛的粟特人和汉族人一起参与佛事活动的历史记载 , 可见佛教化是当时粟特裔移民的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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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曹姓节度使以灵活的内政和外交手腕取得政权 , 但是随着葱岭以西伊斯兰教的兴起,于阗的覆灭 , 还有西夏的咄咄攻势,他们也是独木难支 。
其实说到底,在阿拉伯大征服之后,慧超和杜环等人看到的穆斯林化和突厥化趋势,粟特人政治和文化独立性的丧失,已经预兆了他们整体的没落 。正是因为对河中家园缺乏安全感,所以他们才会不断以输出外交人才 , 在远东建立定居点的方式延续族群的独立性,但是在其最大努力---安史之乱/唐燕战争失败之后,粟特人之后的尝试,都是和其他族群结合 , 包括安禄山虽然在文化认同上也许非常粟特,但是其军队的大部分成员依旧是东北系民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