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逸翁谈收藏【三】藏家趣事之三:毛公鼎收藏者陈介祺

陈介祺(1813-1884) , 字寿卿,号簠斋,晚号海滨病史 , 潍县(今潍坊市)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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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陈介祺200周年纪念邮戳
清代 , 金石学大兴于天下 , 此势直至清末仍未衰竭 。 相反,在此时却出现了许多著名的金石收藏家如阮元、吴大澂、翁同和、端方、王懿荣等等 。 这其中,陈介祺无疑是佼佼者,他与曾获有大盂鼎的江苏学者潘祖荫被誉为“南潘北陈” 。
陈介祺于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考中进士 , 在此后整整十年的时间里 , 一直在翰林院供职 , 这是个闲职 , 对从小就喜欢文物的他来说 , 是个难得的机会 。 他曾向当时著名的金石学家、书法家阮元请教 , 也曾与何绍基、吴式芬、李方赤等金石学者来往密切,常在一起谈金石、话收藏 , 开阔了眼界 , 增长了知识 , 提高了鉴赏水平 。 另一方面 , 他身处京城 , 颇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势 , 许多豪门大宅 , 物藏丰富 , 为他提供了方便 。 京华的琉璃厂 , 是他经常去的地方 , 在这里他见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文物 。 多年来 , 陈介祺在这条冷辟的收藏路上艰难地行走着 , 几乎倾注了全部身心 。 经过多年不懈的求索 , 他的收藏已颇具规模 , 仅三代 , 秦汉古印一项就搜集了近万方 。 这些古印 , 有许多都在京城所得 , 后来他编成了《篮斋印集》 。 道光三十年(1850年) , 他在潍县建成了“万印楼” , 将所得古印藏于其中 。 此楼至今仍在 , 并已对外开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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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毛公鼎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在陈介祺的收藏生涯中 , 日益丰富的藏品常使其喜出望外 , 但最令他欣喜若狂还是得到毛公鼎的那些日子里 。 该鼎于清道光末年在陕西岐山出土 , 内壁有周宣王时的金文(大篆) 479字 , 是至今我国出土的铜器中字数最多的一件器物 , 有着极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 , 被人们称其为海内吉金之冠 。 它也是陈介祺藏品中最珍贵的一件 。 据说,得到此鼎后 , 陈介祺亲自将其护送回潍县 , 陈家收藏毛公鼎半个多世纪 。 毛公鼎对陈介祺来说 , 应是他收藏上的一个里程碑 , 欣喜之余 , 他几番考证了鼎上的金石文字 , 并椎拓成片 , 分赠海内亲友 。
咸丰四年(1854年) , 陈介祺的母亲病故 。 他以母丧之机返乡 , 从此再也没有踏入官场一步 , 开始了长达30年的研究 , 著述工作 。
据不完全统计 , 他藏有商、周古钟1件 , 为此 , 他把“万印楼”改为“十钟山房” 。 他还藏有“商周铜器253件 , 秦汉器物80余件 , 以及秦汉刻石、古钱、陶、瓷、砖瓦、碑碣、造像、古籍、书画等精品万件以上” 。 拥有如此丰富的文物 , 他并没有躺在上面睡大觉 , 也没有“玩物丧志” 。 他每得一物一器 , 必究其渊源 , 或拓片存档 , 或记录在案 , 兢兢业业 , 一丝不苟 。 他对金石学家王懿荣谈起自己的治学体会时说:“学问之事 , 全在分析 , 而不笼统 , 笼统只是不分析 , 分析得出十条路 , 方知此一条是 , 九条不及 , 而知之愈真 , 行之弥笃 , 此皆分析之力也 。 ”他的一张汉砖拓片 , 不足一平尺的纸上 , 密密麻麻写下了近200字 。 他严谨的治学态度 , 由此可见一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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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拓
陈介祺作为清末的一位收藏大家 , 在当时已名震朝野 , 但他却能放下架子 , 不耻下问 , 热情向农民兄弟交朋友 , 向他们学习 , 这在封建社会里是少见的 。 当时还没有照像术, 搞金石研究的人常需要“推拓” , 只有椎拓才能如实地把物件复制下来 , 如此 , 推拓便成了一种十分重要的方法 。 陈介祺与拓工刘某 , 经过反复研究 , 创出了一种名叫“蝉翼拓”的方法 。 用这种方法 , 拓片不仅立体感强 , 字口清晰 , 而且墨色均匀 , 如“淡淡笼月” 。 也许正因为有了这种方法 , 陈介祺为我们留下了大量的拓片 , 从这上面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发现和创造 , 同时 , 也常常会让我们想起这位为祖国文物事业奋斗了一生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