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同为贾府客人,贾母只是表面优待妙玉,而她才真正赢得她们的尊重( 二 )


但贾府上上下下并非那么“好忽悠” 。 王夫人是个老实人 , 贾母又是个上了年纪的 , 她们当然不会有意为难刘姥姥 , 可别人就不见得了 。
凤姐这种“泼皮破落户儿” , 偶尔做事想象力丰富如天马行空一般 。 她见贾母让刘姥姥戴花 , 于是把一盘子花横三竖四地给刘姥姥插了一头 。 刘姥姥一个老人家 , 被年纪够做自己孙女儿的凤姐如此捉弄 , 也只是笑笑自嘲 , 说自己索性做个老风流 。 如此一来 , 倒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 也不让自己难堪 , 也不至于让别人下面子 。 这就是刘姥姥的智慧 。
可若是让妙玉在宝玉宝钗黛玉等人跟前自嘲或屈尊纡贵 , 那却绝无可能 。 妙玉那清高的心态 , 只会让她凡事以自己的需要为中心 。 即便她偶尔陪侍他人 , 恐怕也只是做一点表面工作而已 。
贾府|同为贾府客人,贾母只是表面优待妙玉,而她才真正赢得她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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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摆得正位置 , 放得平心态
刘姥姥是在黄土地里讨生活的 , 这样的人 , 既弯得下腰去 , 又直得起身来 。 这样的人 , 其实是最值得敬服的人 。
刘姥姥的智慧 , 还在于心胸豁达 。 她能赢得从贾母到王夫人到凤姐乃至鸳鸯、平儿等人的尊重 , 不仅仅靠的是那察言观色的能力和积年攒下的智慧 , 还包括她能屈能伸的处事态度 。
王熙凤是个何等骄傲的人 , 她看得上的人没几个 , 用她自己的话说 , “普天下的人 , 我不笑话就罢了(第七回)” , 但对刘姥姥 , 她却表现出出乎意料的友善和宽厚 。
刘姥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老拔根汗毛比腰粗”这般粗鲁的话 , 凤姐听在耳里 , 竟也只是笑笑而已 , 不见半丝责怪 , 也无愠怒之意 。 若说那次只是因凤姐心情好 , 不把刘姥姥的造次当回事 , 那么后来的事 , 足以让她对刘姥姥高看一眼 。
贾府|同为贾府客人,贾母只是表面优待妙玉,而她才真正赢得她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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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等人在秋爽斋晓翠堂摆饭时 , 鸳鸯和凤姐商议让刘姥姥当个女清客 , 刘姥姥只说一句“姑娘放心” , 就照着凤姐和鸳鸯的主意形神兼具地表演出来:
贾母这边说声“请” , 刘姥姥便站起身来 , 高声说道:“老刘 , 老刘 , 食量大似牛 , 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 。 ”自己却鼓着腮不语 。 众人先是发怔 , 后来一听 , 上上下下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 史湘云撑不住 , 一口饭都喷了出来;林黛玉笑岔了气 , 伏着桌子叫“嗳哟”;宝玉早滚到贾母怀里 , 贾母笑得搂着宝玉叫“心肝”;王夫人笑得用手指着凤姐儿 , 只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撑不住 , 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手里的饭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座位 , 拉着她奶母叫“揉一揉肠子” 。 地下的无一个不弯腰屈背 , 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 , 也有忍着笑上来替她姊妹换衣裳的 , 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撑着 , 还只管让刘姥姥 。
刘姥姥真的是稀里糊涂地就照着鸳鸯说的“他们家的规矩”来的吗?并不是 。
贾府|同为贾府客人,贾母只是表面优待妙玉,而她才真正赢得她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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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没知识 , 但有见识 。 她一早也猜到了这是姑奶奶和鸳鸯姑娘在和她一起“取乐儿” , 而她们也不过是为的讨老祖宗欢心 , 老太太喜欢了 , 大家也都喜欢 。 上上下下能乐呵呵地笑一笑 , 这不比吃了人参果还好么?
她第一次来贾府 , 是来打秋风的 。 但第二次来贾府 , 却不是为秋风而来 , 而是带着两口袋瓜果蔬菜来谢恩的 。 为此 , 她也甘愿做贾府的“女清客” , 愿意给贾母当个凑趣的 。 为何?瓜果蔬菜是她带来感谢太太和姑奶奶的 , 给贾母凑趣 , 让这些太太姑娘们笑一场 , 也是对他们曾资助给她家二十两银子的谢意 。 这就是刘姥姥弯得下腰也直得起身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