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物|《我们的土地》:“活着的过去”中藏着未来的答案( 三 )


历史人物|《我们的土地》:“活着的过去”中藏着未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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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恩特斯一家,1988年。
小说的第二部,是第二个海上遇险者向他的兄弟费利佩二世讲述的他在“新大陆”美洲的所见所闻,时间上由16世纪初闪回至15世纪末——1492年,哥伦布到达美洲。小说的第三部道出了这三个海上遇险者的来历:首先,提比略·恺撒的登基有赖于对奥古斯都之孙阿格里帕·波斯图穆的铲除(“着遗孤阿格里帕某天复活。该子一身三人”《一个禁欲主义者的手稿》),而这“一子三人”又将在2000年的前夕再次轮回转世于一人身上,并化身约翰内斯·阿格里帕(“你要用这个名字为他命名:约翰内斯·阿格里帕”《塞纳河畔的肉体、球体与灰色眼睛》)。其次,据译者提示,“约翰内斯·阿格里帕”原为希伯来文,其意是“荣耀归于耶和华”,我们知道,耶稣是在提比略·恺撒治下被处死的。最后,费利佩二世于1598年逝世,他的亡故在富恩特斯笔下显然与提比略·恺撒临终前的那段话同步发生,在他们背后是两个帝国的式微。
卡彭铁尔曾称赞《我们的土地》是“一部集古典、现代和有史以来西语文化所有关键因素于一身的巨制。”只要翻开《我们的土地》,便知此话绝非虚言。小说的人物尽管与它的篇幅相比精简得多,但这种横跨几个世纪的不断“轮回转世”还是会给读者造成极大的阅读困难。依笔者浅见,此书阅读的难度不亚于《尤利西斯》乃至《芬尼根的守灵夜》,因此对情节的勾勒大体也只能暂时如上。不过,借著述者言,我们约略还是能够一窥富恩特斯如此浓缩地想象历史的动机:“我深信,一个人(或者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一个活着的过去,就不可能有一个活着的现在,也不会有一个能生存的将来”。
对富恩特斯来说,历史既不能被通盘遗忘,也不能将它们全部铭记。前者的理由自不待言,后者出诸他对历史的警惕:“作为拉美人,我要回忆的是一切历史书上没有提到的东西”。富恩特斯选择铭记的是被他重组的历史,而他“感兴趣的是那个没有实现、没有写出、想象中的历史”(赵德明《20世纪拉丁美洲小说》)。
【 历史人物|《我们的土地》:“活着的过去”中藏着未来的答案】惟其如此,历史才能由“僵死的故去”变成一个“活着的过去”。作者在想象历史之后对历史作出的反思源出于此:这大概是一种阴郁的乐观——他不是以未来去阐明历史,而是以历史来解释未来;既然历史始终都在循环,那么这“活着的过去”中可能藏着未来的所有答案。
撰文:徐兆正
编辑:何也
校对:薛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