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花车$解锁荷兰花车游行85年文化传承密码( 二 )


作为传统的分工方式,花田的日常施肥、除草、灌溉通常由村里年长的居民来完成。5月至6月,每个团队的设计师和管理人员开始拟定当年的花车主题和设计方案,并将方案上报至花车游行组委会。在方案获得批准后,他们会制作一个同比例的花车模型向公众展示。来自“互相帮助”团队的设计师Louisa joosen是一位独立雕塑艺术家,拥有多年的花车设计经验。从女性视角出发,她总是喜欢温馨欢乐的主题。她告诉笔者:“今年我们的主题名叫‘你好吗?’。在过去一年的疫情里,我们不能和朋友、家人拥抱,甚至不能见面,社交软件成了我们唯一的问候工具。今年我们的设计灵感来源于过去一年里我们用得最频繁的社交软件表情,这些表情色彩靓丽、充满辨识度,我们希望用轻松愉快的方式告别这艰难的一年。”Louisa整个夏季都利用业余时间在工棚里指导花车制作,可以说是团队的灵魂人物。
7月,所有团队纷纷开始搭工棚、制作花车的底模,这一阶段的工作强度大、技术含量高、艺术性强,比如焊接、混凝土浇筑、泡沫雕刻和糊纸浆、在底模上做一些艺术加工……这些任务基本由村里的青壮年来完成,大家协调分工、排班。来自“互相帮助”团队的管理人员John Van Doremalen说,从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参与大丽花车游行的工作,像现在的孩子一样去花田里采花;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向父辈们学习制作花车。如今,他已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花车制作者了,现在也以同样的方式把技艺传给新一代的制作者。“我们津德尔特人,每一个人从小就开始学习花车制作,这是我们的传统,也是值得引以为傲的事情。”
整个7月到9月,如果在夜里或周末随便找一个花车制作工棚走进去,你就会看到热火朝天的景象。村子里的人们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泡在了这里,在外上大学的学生们也会在暑假回到村里来帮忙,有的甚至拉上自己的同学、好友一同参与其中。19岁的Sanne和17岁的Evi是两姐妹,她们谈起记忆里最喜欢的花车时仍眉飞色舞——那是在八年前,当时她们都还是小学生,帮助大人们采花,也参与了儿童大丽花车游行的花车制作。现在Sanne已经成为Tilburg大学的一名大学生,学习人工智能专业,而Evi则在附近的城市学习护理专业。今年暑假,她们把时间都放在花车制作工棚里,她们认为自己已经有能力加入更需要体力的工作中去。除此之外,她们还非常希望加入推花车的团队,也很乐意在花车展示现场做临时演员。
坐在花堆里工作的幸福 没点力道可消受不了
9月,进入整年最忙的时候,游行将在这个月的第一个周日举行。这一周要完成花车的组装工作,做好游行前的一切准备,而最重要的任务是到花田里把大丽花一朵一朵手工摘下来运往花车制作工棚里。这项工作的主力是村里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们,采花不能太早,因为要保持花的新鲜程度;也不能太晚,否则就来不及插上花车。Nina Leznina来自拉脱维亚,她和津德尔特原住民的先生结婚后也自然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分子。在这里居住的20年里,每一年她都加入花车制作的行列。她说:“我喜欢大家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完成同一项工作。我18岁才来到荷兰,荷兰语并不好,但和大家一起制作花车让我的荷兰语进步飞快,而且也能迅速和村里的每一个人建立起联结,融入其中。这让我觉得生活在这里很幸福。”目前,她不仅帮助村子做一些工作,同时还加入了大丽花车游行组委会,在游行当天义务为工作人员端茶送水。
平均一辆花车需要大约50万朵大丽花,采回工棚的鲜花还有两道工序要完成:一群年轻人坐成好几排,每朵花从花芯中间插入一颗铁钉,以便在最后一道工序中将花稳当地固定在底模的泡沫上。在旁人看来,坐在一堆色彩艳丽的花堆里工作,实在是一种幸福。但当笔者坐下来体验的时候,才钉上十几个铁钉,手指就会感到疼痛。而50万朵大丽花,每一朵都要这样钉下铁钉,最后一道工序也多半是由男性来完成,因为这需要不小的力道才能将花固定上去。我仔细看,每个负责固定花的工作人员都在大拇指上用胶带缠了一枚硬币来帮助他们将铁钉推进泡沫里,一朵一朵,直到花车全部穿上漂亮的大丽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