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仁者乐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中国多山 , 先民们往往在依山傍水之地繁衍生息 。 在他们的意识中 , 山是神圣的 , 无私的 。 《春秋繁露·山川颂》说:“山川神祗 , 主宝藏 , 殖器用 , 资曲直 。 ”大山犹如一位品德高尚的仁者 , 把无尽的宝藏馈赠给人类 。 人们感谢山 , 崇拜山 , 赞美山 , 所以诗经中有“高山仰止 , 景行行止”的诗句 。 山以其高大威武 , 气势雄伟 , 亘古不变 , 成为中国人高尚品行的象征 。 后来 , 人们又以山借喻国家和朝代 , 如“江山社稷”“万里江山”等等 。
乐山|仁者乐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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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江山图》(局部)王希孟(北宋)
“山川之美 , 古来共谈” , 住在山脚的人们总认为无限风光在顶峰 。 于是他们上下求索 , 期待在顶峰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
孔子当属最早的攀登者之一 , “登东山而小鲁 , 登泰山而小天下” 。 他还对弟子提出“君子登高必赋”的要求 。 后来人们把“登高能赋”作为衡量文人士大夫修养能力的标准之一 。
“性本爱丘山”的陶渊明归隐南山下 , 在春秋佳日 , 登高赋新诗 。 好山泽之游的谢灵运穿着自己发明的谢公履 , 登泰山、庐山、永嘉绿嶂山……看山上云日相辉映 , 赏山间空水共澄鲜 , 开创了文学史上山水诗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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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图》盛懋(元)
“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李白更是留下了丰富的登临之作 。 在“青冥倚天开 , 彩错疑画出”的峨眉 , 观山月半轮秋;在“屏风九叠云锦张 , 影落明湖青黛光”的庐山 , 看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夕阳穷登攀”上太白峰后 , “愿乘泠风去 , 直出浮云间”;在“ 众鸟高飞尽 , 孤云独去闲”的敬亭山 , 云间独坐 。 就连梦中都要“脚著谢公屐 , 身登青云梯” , 游天姥山别东鲁诸公 , 吟出“且放白鹿青崖间 , 须行即骑访名山 。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 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千古绝句 。
诗圣杜甫也有过“裘马清狂”的漫游生活 , 在泰山写下咏岳绝唱:“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 荡胸生层云 , 决眺入归鸟 。 会当凌绝顶 , 一览众山小 。 ”碑刻于泰山之麓的《望岳》, 气骨峥嵘 , 写出大唐盛世青年才子傲视一切的雄姿和气势 。
人在登山时 , 感受到的不仅是自然美 , 还有从自然中领悟出的人生哲理 。 “人事有代谢 , 往来成古今 。 江山有胜迹 , 我辈复登临 。 水落鱼梁浅 , 天寒梦泽深 。 羊公碑尚在 , 读罢泪沾襟 。 ”古往今来 , 纵使光阴如流水 , 人民依然会记住于国于民有利之人 , 他们将名垂千古 , 与山俱传 。 孟浩然在襄阳岘山看到西晋羊祜的墓碑 , 感受到时间变迁与人心的可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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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行旅图》范宽(北宋)
“飞来山上千寻塔 , 闻说鸡鸣见日升 。 不畏浮云遮望眼 , 自缘身在最高层 。 ”三百年后 , 身为北宋鄞县知县的王安石登临越州飞来山 , 极目远望 , 领悟到的是空间的魔力 。 “欲穷千里目 , 更上一层楼” , 不想让浮云遮住日出 , 就奋力攀登 , 来到最高处 。 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 , 就脚踏实地 , 锐意进取 。
在鄞县知县任上 , 王安石“起堤堰 , 决陂塘 , 为水陆之利;贷谷与民 , 立息以偿 , 俾新陈相易” , 革弊立新 , 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 这一切给了王安石推动改革的信心和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