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狂草大师怀素,性格不羁睥睨权威,草书狂放但也不是无法无天


唐人李舟曾说:“昔张旭之作也,时人谓之张颠;今怀素之为也,以狂继颠,谁曰不可?”因为有了这样一段话,“张颠素狂”遂成为书法史上的一句名言。
所谓“颠”、“狂”,自然是指张旭、怀素在书法中所表现的艺术个性而言。这主要因为他们都是狂草的奠基者,但张旭狂草变化不可端倪,并不利于初学者学习,怀素的草书虽率意癫狂,却不失法度。
禅宗|狂草大师怀素,性格不羁睥睨权威,草书狂放但也不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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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酷爱书法,初年草书“不得法”,究其原因是“不师古”。唐大历二年,张谓奉诏回京任太子左庶子,怀素便与张谓一同进京。来到长安后,怀素曾睹二王书迹而学之,而后又得邬彤指点一年有余。邬彤师张旭,得悟张旭点画之弹性的力量感,谓之:“似古钗脚,为草书竖牵之极。”与怀素为群从中表兄弟,其授怀素笔法,并赠右军《恶溪》、小王《骚》、《劳》三帖。自此,怀素草书转折圆转有力。
怀素《藏真帖》有云:“怀素,字藏真,生于零陵。晚游中州,所恨不与张颠长史相识。近于洛下,偶逢颜尚书真卿,自云颇传长史笔法,闻斯八法,若有所得也。”怀素拜会颜真卿期间,颜真卿与怀素论书,并将张旭笔法十二意相授。怀素得颜公点化而“有自得之”悟:草书贵在变化,若风中之夏云,奇妙“无常势”;变化贵在痛快淋漓,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变化贵在自然,似“壁拆之路”。
怀素虽身已出家,却形同俗流,饮酒吃肉,任情纵欲,飘逸放荡。而颜真卿《怀素上人草书歌序》有言:“开士怀素,僧中之英;气概通疏,性灵豁畅。”
怀素似心无染着,为典型禅宗做派。怀素性格形成固然有天性使然,而作为禅宗弟子,难脱禅理影响。其藐视礼法,追求无拘无束的自由境界,在书法之境中,追寻着生命的本真与超越。禅宗对众生本性的张扬,在怀素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怀素重视权威,又睥睨权威。重视者,是为取法,睥睨者,是为超越,最终达到心灵解脱精神自在。正如《镇州临济慧照禅师语录》所云:“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
怀素感悟于禅,使书法能从唐初“应规入矩”的“尚法”思想束缚中得到如此大的解放,可谓意义重大。
禅宗|狂草大师怀素,性格不羁睥睨权威,草书狂放但也不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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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中国文人有着不解之缘,唐诗及散文中都有很多关于酒的主题。有“对酒当歌”的曹操,有“把酒话桑麻”的陶渊明,也有“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李白,文人饮酒不仅是身体而且也是心灵的需要。
酒可以激发他们的创作,酒也可以抚慰他们的灵魂。酒酣后,种种难解的结一一打开,束缚的心灵得以超脱和解放,书法家借酒助书,在醉酒的幻境中,抒发对世间万物的看法,亦或宣泄种种愁闷,挥洒出迥于平常的豪壮情怀,凸显出豪迈旷达的本真个性。
唐代张旭、怀素就是典型的醉书书家,二人非酒不神,被世人称为“颠张醉素”、“张长史酒酣不羁,逸轨神澄,回眸而壁无全粉,挥笔而气有馀兴。”
怀素在酒精的作用下,炙热的情感成为主宰,将想象力、情感、意识和潜意识交织成不可预测的节奏。由此他的草书才能惊天地泣鬼神,线条虽细,但绝不中怯,作品有奔放不羁的气度。且能以瘦硬圆通、旋生旋灭的笔墨线条创造出书法中佛家的境界。
正如苏涣《赠零陵僧》中说怀素“醉后耳热心更凶”,所有的节奏和运动都加快了,在心手两忘中舞蹈,与围观的群众交汇成一个赋有激情的整体。可见,怀素是这样一位饮酒养性,以草畅志的浪漫主义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