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美国小说家谈对《一一》的崇拜( 二 )


几年后,我在台北作短暂的中转停留时,又看了一次《一一》,可能是第二十次。这种故意延长的等待现在成了我去日本的惯常行程的一部分,通常我是为了去拜访朋友,然后选择一张更便宜的票,换取一天的中途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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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第一次看到杨导的这部电影已经有十年了——从那以后,我曾试着在静音状态下反复地看它,只是为了看看画面之间是如何相互联系的。有时,我看着这些相同的场景一个接一个地重复着,试图剖析NJ的东京之行是如何具有如此大的叙事气势,婷婷的寻找和阿瑞的决心是如何具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台北机场的色彩很柔和,让人莫名觉得很贴切。在中途停留的前一个小时,我从航站楼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我在T恤店进进出出,店员们温和地责备我总是选不中正确的尺寸。距离出发还有一点时间,虽然时间不多,同时我又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按时抵达成田机场。所以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放进了《一一》的DVD——这是我旅行时很少不带的东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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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美食广场几乎就是一圈面馆。我在那里打开了这部电影,时不时暂停一下,然后从一个门移到另一个门,每次稍事停下就点一下播放键。当我终于到达登机口时,另一个似乎是独自旅行的家伙睡在了我后面的座位上。我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时钟,最后,我注意到他也在看我的屏幕。他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从笔记本上拔下了耳机。电影从那里继续——现在有两名观众了——这个陌生人不时地说「哇」,我也点点头附和。
片尾的钢琴声响起时,最后的登机广播也开始了。当演职员表滚动播放时,我们站在一起排队: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默默地擦拭着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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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看《一一》是两年前,在我休斯顿老家的一家影院。这个城镇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它变了,至少有一点点不同。曾经如此稀少的多样性变得更加突出。稻田和足球场与漫画店、面包房和咖啡店共享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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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一天,一家影院的老板来找我,问我是否有兴趣放映一部电影——我刚刚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这感觉对所有参与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低调的活动。他说他愿意放映我想放的任何电影——对我来说,做这个选择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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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放映的那天,大约有15个人拖着脚步走进电影院。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共同之处。作为介绍,我只问了一下有多少人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两个人举起了手。一个女人说她听说过,但从没看过。另一家人说,他们本来要来看的电影已经开始了,但这一部似乎挺有趣的。他们无意中进入这部电影的经历与我自己的相差无几。
然后我感谢了他们抽出时间。再慢吞吞地走到靠后的前排。从邻近的影厅里,传来了其他电影的声音:一头是大制作的超级英雄电影,另一头是白人奥斯卡的宠儿,奏着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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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看过多少次,面前的故事都让我觉得是一个全新的事物,我发现自己转向了最初吸引我的细节:每盏街灯的灯光是如何闪烁的。色彩如何从一片天空融合到另一片天空,或者汽车如何在交通中平滑分布。镜头中的每一件事,无论多么平常,都有助于塑造更大的人物生活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