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我互见 情文相生|现场

璀璨的佳句经得住千年的误读 , 伟大的诗人都是不死的 , 苏轼、白居易比隔壁邻人更为亲近 , 李白正是仙人的模样 , 杜甫走在我们中间……民族的灵魂镌刻在诗中 , 掩卷仍有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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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来见我》
作者:李修文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本文选自暨南大学明湖读书会讨论实录
主持人
申霞艳
我们这次同读《诗来见我》 , 这是李修文继《山河袈裟》《致江东父老》后的新作 。 尤其喜欢这个书名 , 自带一种笃定和霸气 , 与书斋写作拱手相别 。 李修文写小说、写剧本 , 东奔西走、左冲右突 , 终在散文写作上自成一体 , 成就一个经生活不断淬炼而日益更新的自我 。 那些穷困潦倒的小人物、一闪而过的风景、一念之间的因缘经由他强劲的想象和气势滂沱的抒情、扼腕叹息与绵绵不绝的思念交织成了一个独异的叙述世界 。
璀璨的佳句经得住千年的误读 , 伟大的诗人都是不死的 , 苏轼、白居易比隔壁邻人更为亲近 , 李白正是仙人的模样 , 杜甫走在我们中间……民族的灵魂镌刻在诗中 , 掩卷仍有余音 。
刘志珍
《诗来见我》以奔忙于路上的“我”的人生遭际 , 抑或所见所闻 , 跨越时空的壁障 , 将古人与今人置于同一平面 , 经由个体深切的生命体验对古典诗词进行现代性阐释 , 进而展开对存在、自我乃至生命本身的哲思 。 凭借自身扎实的传统文化素养 , 李修文在其中打破当代学科专业细化的块垒 , 以自由灵活的散文笔法和讲故事的小说叙事方式解说古典诗词 , 可谓弥合古典文学与当代文学的专业沟壑 , 弱化诗歌、散文乃至小说之间“戒律森严”的文体边界的一种努力与尝试 , 也是对文学创作路径的多元勘探 。
其对古典诗词的钩沉不是凌空高蹈的学理认知 , 而是以知人论世的方式 , 祛除元稹、白居易、杜甫等人的诗学光环 , 将其人生困厄与当代人的经验痛感相勾连 , 于伦常的人世浮沉之中体悟诗境意涵的真髓奥秘与生命质地 。 循着诗人、叙述人的足迹 , 驿站、鹦鹉、冬雪、素秋以及红槿花等各种名目的花草“皆著我之色彩” , 渲染人们无地赴诉的思亲之苦、追悔之恨、离别之殇、思乡之切等千古赓续的愁绪 , 而其无所不在的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豪迈气概则尤为引人瞩目 。 但全书贯穿始末的远非海内兄弟间的把酒言欢 , 更有伴随生之维艰的无数死亡 , 使人顿生“梦里不知身是客 , 一晌贪欢”的凄惶之感 。 其间虽有迫于生计的无可奈何 , 却并非囿于绝境的顾影自怜 , 抑或坠落尘世欲望的自甘沉沦 , 而有着直面泥泞与蒺藜的勇气和胆识、对于理想的执著与坚守、“他人即地狱”的思考和向死而生的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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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钰婷
《诗来见我》呈现李修文真挚的情感内核以及遇见诗歌时强烈的生命冲动 。 当下生活细碎、复杂 , 似乎日渐与古典伦理分崩离析 , 在李修文这里 , 诗词首先不是高深莫测的学问 , 而是真实的生命本身 。 他立足于当下 , 捕捉自身生命中与古诗词不期而遇的时刻 , 用简洁并略带古意的文字向读者呈现诗歌与生命肌理相融合的感触 。 诗歌在这里犹如某种“天启”式的存在 , 于恰当的时刻出现 , 令人豁然开朗 。 那些给人慰藉的诗 , 不一定是公认的名篇 , 有时只是短诗小令 。 它们都有一个特点 , 那就是贴近日常生活 。 李修文对古诗词的体悟是具体的、生活化的 , 他在文中列举自己遇见的鲜活个体、生活事件 , 带着读者了解古诗词的背景与韵味 , 最后又回到当下 。 古与今 , 在时间维度上也许相差千年 , 但在李修文的文字中 , 古人的遭遇与今人有异曲同工之意 。 例如 , 朋友老周在妻子逝世后彻夜失眠 , 心疼她辛苦一世 , 未能享福 , 这一场景与唐代诗人元稹所言的“惟将终夜长开眼 , 报答平生未展眉”如出一辙 。 当古诗与当下相遇 , 面对“影响的焦虑” , 李修文的《诗来见我》可谓进行了一次古今融合的美妙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