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汉字在日本的传播及影响( 二 )


汉字词在日本的应用不仅存在于各个独立词类 , 也被借用到核心词 。 20世纪50年代 , 美国语言学家莫里斯·斯瓦迪士(Morris Swadesh)将放射性碳定年法的思想应用于语言演化现象研究 , 提出了核心词的概念 , 即各种语言中都存在一些相对稳定且不易被替换的核心词 , 其数量为100—200个 , 这些词是一种语言中最典型、最可靠的部分 。 经调查 , 日语的核心词中已经出现了借用汉字词或汉字词与固有词并用的情况 。 如“私達”的“達”即为借用汉字词 , “肉(日语训读为しし)”在实际使用中几乎已经被汉字词“肉(日语音读为にく)”完全取代了 。 除此之外 , 日语核心词中的汉字词沢山、一、二、男性、女性、種子、樹皮、心臓、肝臓、太陽、満員与日语固有表达方式并用 。 可见日语对汉字词的借用不仅有广度还有深度 , 其个别核心词已经出现与汉字词并用甚至被替代的情况 。
日语对汉字词的借用是广泛和深入的 , 但也存在局限性 。 这种局限性主要体现在日语助词和助动词这两类附属词上 。 日语中的助词如“は、が、に”等 , 在使用中多跟随在名词、动词、副词等词类的后面 , 没有形式变化 , 其主要功能是表达前后关系 。 助动词如“れる、たい、そうだ”等 , 有词尾变化 , 但是不能像动词、形容词那样单独做谓语 , 而是需要连接在动词、形容词后面 , 表达断定、否定、推测、传闻、回想等语义 , 完成祈使、被动、完了、存续等意思表达 。 这两类词都与日语语法意义密切相关 , 虽然在非重复统计中分别仅占BCCWJ总词汇量的0.075%和0.038% , 总和也才约0.1% , 但是由于其使用率极高 , 助词和助动词在重复统计中占到BCCWJ总词汇量的39.869%之多 。 这两类词也被日本语言学家山田孝雄称为“日语的生命线” , 在维持日语独立性方面起着重要作用 。
日语汉字词获得民众认可
汉日语言接触具有历史因素 , 是一种依靠少数人员往来、主要通过书籍传播的典型非自然接触模式 。 语言形态学认为汉语是孤立语 , 日语是黏着语 , 这两种不同类型的语言在非自然接触模式下 , 相互间产生的影响主要通过日语中的汉字词得到体现 。
在借用汉字词的同时 , 日本也曾先后出现过汉字废止论和汉字限制论 。 早在1866年 , 就曾有人向日本江户幕府末代将军德川庆喜建议废止使用汉字 。 但由于既没有公认的合适替代品 , 也不利于文化习惯、文化传统等的传承 , 汉字废止论受到了强烈反对 , 最终以失败告终 。 汉字限制论主张通过限制汉字使用来减少对汉字的依赖 , 最终达到废除汉字的目的 。 日本政府曾以“小学令”“标准汉字表”“当用汉字表”“常用汉字表”等各种形式的措施 , 限制在政府公文、公开发表的报刊以及教科书等上使用汉字 。 其1946年正式颁布的“当用汉字表”规定可使用汉字1850个 , 但在2010年更新的“常用汉字表”中 , 官方推荐使用的汉字数量上升到了2136个 , 总体呈现增长趋势 , 这说明限制使用汉字的力度正在逐步减弱 。 而虽然汉字的使用受到限制 , 其书写、读音却反而越来越规范 , 适应能力不断增强 , 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 。 可以说汉字已经成为日本历史、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 部分日本人甚至已经不把汉字词归类成外来语 , 而是将其作为与和语(固有日语)、外来语相并列的独立一类 。
综上所述 , 日语汉字词将在日语中长期存在并伴随语言的发展凸显自身特色 。 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国际影响力的进一步提升 , 古老的汉字也势必会在国际舞台上继续大放异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