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沃夏克|打通东西对话的任督二脉，这场音乐会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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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举办户外音乐会需要的不仅是运气，更是勇气，因为盛夏的天气就像小姑娘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一年一度的上海夏季音乐节，此前就有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不得不从户外转场到室内的奇闻，更有演出取消改到电台录音棚里直播的佳话。我也有过在音乐节标志性的草坪音乐会上，穿着雨衣湿哒哒地一边淋雨一边听日本太鼓演出的经历。虽说再大的暴雨也浇灭不了爱乐的热情，但如果能在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场景欣赏草坪音乐，可谓美美与共。
7月18日，上海的天气宛若初秋，晴空万里，凉风习习，流云飞驰又千变万化。一个难得的令人舒适的好天气，当晚在上海城市草坪临时搭建的舞台前坐满戴着口罩的听众，台上献演的是苏州民族管弦乐团。与两个月前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献上的音乐会大体相仿，乐团呈现了西方经典古典音乐和中国作曲家的新创作品。初看之下，这是又一台中西兼修的音乐会，但是乐团的名字决定了这场音乐会的与众不同，“民族管弦”四个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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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过三百余年的发展和一百多年的定型之后，源自于欧洲的管弦乐团已进入其最为成熟的稳定阶段，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国际通用标准，管弦乐团遍布全球每个角落。一方面巴洛克时代的本真及民族乐器经过改良后进入到乐团成为常规乐器，另一方面新型的乐器如演奏电子音乐的合成器被乐团排除在外。这一牢固的，排他性的组合形成标准化的硬件模式，仿若苹果手机；也继而形成国际化的软件平台，就像苹果的操作系统一样；更吸引到很多人为之作曲，类似于苹果应用商店。所有的规则都已通过硬件和软件的高度捆绑而成为定数，就像所有的管弦乐都是为西方的管弦乐团配器、创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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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由西方主导并被世界也包括中国采纳的标准体系里，中国原生的音乐文化可以扮演何种角色？民族乐团便是一种早期的声音，但其长久以来注重本土原创而与西方经典曲库的人为割裂让民族乐团很难在国际语境下与西方进行有效对话，多是“自言自语”，更难以打造出放之四海皆准的标准体系。这也是为什么，民族乐团往往存在于中国及有限的海外华人社团中，与华人以外的社会少有交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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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音乐会从选曲上就可看出其站在破圈的高度，有容乃大。前三首乐曲分别为罗西尼《威廉·退尔序曲》的快板部分，马斯卡尼《乡村骑士》间奏曲及德沃夏克的《斯拉夫舞曲》。罗西尼中，乐团展现出极强的驱动力，进行曲速度的调配把民族乐器的炫技性一一展现。马斯卡尼中，高超的改编使用到拨弦乐器如阮族乐器增强音色，其仿如曼陀铃的音效为原作平添浓郁意大利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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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首乐曲的选择更是用心良苦。身为民族乐派扛鼎人物，德沃夏克将斯拉夫民族的民间舞蹈音乐用管弦乐团的配置予以浓缩、提炼、改编，最终形成了一套广受好评，也为作曲家带来巨大财富的保留曲目。藉由为民族管弦乐团重新编配，乐曲听上去就好像使用逆向工程，完成了来自民族、回到民族的重新解构。不得不说，西方音乐被民族管弦乐团赋予了全新生机，复归了民族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