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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锦之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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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锦之缎
■高青 辽阔之海
小城
这是八月 。 最好的时光是黄昏 。 或清晨
或下午 ， 或上午 。 青城 ， 已有古意
也倾城 ， 两个字的颤音 ， 足以醉上一天一夜
最好有细雨飘过
或光影斑驳 ， 或微风悠悠吹
最好是魁星楼下 ， 小城故事正在发生
或老街 ， 小巷 ， 亲人一般安静、慈祥
幽静 ， 舒爽
最好是回到乾隆年间 ， 文、武生员聚齐
最好是今天 。 最好是你在我左侧
旧事
这是八月 。 困居在小城瓮城一角
魁星楼
一半开在民间
一半高出屋檐 ， 开在中国近代史
从前的小城 ， 堤上遍植桃树、杏树
环城数里花香浓郁 ， 美不胜收
此时 ， 高阁晴霞犹在 ， 文昌司禄宏仁渐行渐远
文台之上 ， 遍布清风和花影 ， 往事一知半解
此刻 ， 我空怀膜拜之心 。 空有一腔真情
东不能望海 ， 西不能通济
南不能仰岱 ， 北不能拱辰
幽叹诏文之出 ， 亦步亦趋迎恩而来
（注释：老青城城有四门 ， 东望海门 ， 西通济门 ， 南仰岱门 ， 北拱辰门 。 西北小门昭文门 ， 东北小门迎恩门 ， 中间为瓮城 。 ）
秋夜之书
月光睡熟 ， 星星眨眼
满坡的玉米听见了自己心跳
一跃一跃
失眠者小心打开时光之门——
后园的那棵梧桐树上
咣当 ， 丢下一片落叶
砸醒了梦中的甜怡
起风了！失乐园里哑默的鸟群
悄然折返 ， 盘旋
带起的旋律金碧辉煌
铜钱草
与你所见的任何一盆铜钱草不同
它是逃匿者
现在又一次舒展腰身
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
在忆念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与你所见任何一种情形都不相同
它拥有一个玻璃器皿上的一座天空
骨架稀疏 ， 几个小小的叶子
深深凝视 ， 和着一阵野风摇呀摇
语焉不详的 ， 低头羞浓
入夜
七月太过幽深！广袤无际的八月
仿佛听得见 ， 马蹄踏踏 ， 风铃阵阵
一茎庄稼 ， 正沁出夜露微凉
这金黄盛开 ， 稻谷低垂的八月啊
夜色茫茫 ， 夜风环臂紧抱
所有植物的梦 ， 与爱怜
嘘 ， 请不要吵醒那个刚刚倚窗而眠的人
小一点声 ，
不要扰了她的好梦
小憩片刻 ， 这蹉跎的岁月 ， 这琐碎的日子
载着各自的心跳
缓缓穿过
葡萄
这是八月 。 小河涨水 ， 湖泊平阔
我在你家葡萄架下踯躅迷茫
尽管姬红抱着光一路跟随 ， 一再提醒
也停下来听夜断断续续吟唱
犹如一路情歌 ， 余音缭绕
汪曾祺说：八月 ， 葡萄“著色”
去年今日 ， 你家葡萄既熟 ， 秋色肥美
宁静、幸福 ， 而慵懒
像极了另一个八月 。 一半是甜 ， 一半是更甜
（注释：姬红是萤火虫的一种）
芋头
这是八月 。 芋头长成莲荷的样子
贴着她的纹路飞翔
叶子是一张纸 。 温暖 ， 从容 ， 疼痛
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余温
是凝视 ， 是回眸
在广西之西 ， 芋头的所有想象
就是荔浦 ， 崇如 ， 乾隆 ， 和珅
君臣之爱无所遁形
而有所依附……
也是温润的故乡
而我愿意：一直回到她没发芽之前
柔软 。 生生不息
没有前生 ， 没有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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