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诗歌|易杉:这雨水,分明是一种叫劲(组诗)( 二 )


穿过阴谋的死穴,上演人兽轮回
摆野摊的和收荒匠认不得道路神
它们偷偷摸摸的眼光
夜色又一次做了冤枉的替身
虫声涌来,思想经历一次斗争
是站在青草的一边,反对露水
还是站在露水的一边,反对枯萎
然而,冒死飞过来的蚊子
它们被巴掌打烂的浪花好似妩媚
天冷了,你在常识中降临
天冷了,你在常识中降临
冰凉的耳朵怎能一下子拒绝
尽管一地枯叶和摇晃水光
引来花脚蚊的鄙夷,手指患词
动摇注定格式,它们偷换了
事物隐秘的秩序,花露水有何用
夜色中的败絮如松动的意志
路灯照亮的部分被蓝色梦幻检视
近了,些许波纹也有灵的印记
那么,一块空地安置事物的残废
静处的虫子拔动新一轮的嘴劲
时间,进行中的挑剔和一树腐蚀
偶尔击中你的秃顶,也击中
明亮中忧伤漏泄的白色软肋
注视,仿佛一个力递给一块白云
下一个时辰,会有雨水改掉旧性
包括你和一只小虫的发音样式
它们可能是诡异的同谋
在某个黄昏上演闪电和雷鸣的交流
一切沉默变换着位置
观察者,一袖烟云也有山水气势
作为虫子的吃或被吃,惊讶的整体
紧与松,分解大地般的似与不似
置喙于新空气
置喙于新空气,一些新叶闪嫩
它们悬于口舌是非,悬于假寐
正如一个往外墙玻璃打胶的爪子
一下被五十米下面大街上的美色
弄花了方寸。洒水车不顾我的骨折
它的野性追赶着人性,打湿的魂
朝向一椅空位,坐下来的群山
满头雾水琢磨远古虫鸣。饮马河
一如描绘,忽清忽浊悬于悲喜轮回
道别的,深知己命悬于朝夕
树上鸟鸣和窄地衰草悬于一线光阴
大清早,时间像一条朽绳子
攀爬的世俗,悬掉掉地影响焦虑
灵车驶过,剩下大口大口喘气
仍有惭愧来自摇摆的低空缆车
翻烂经卷,不如闭眼盘腿
终日念叨着琐碎的老人,磕睡
被狗吃了去。那狂吠曾摇松了
夜色,摇破了新寡的秋冷
大清早,摇摇摆摆不说“不太吉利”一杯花茶反复洗涮河边的花花肠子
傍晚,穿过小区中庭
穿过小区,感觉虫声又老了一些
它们在冷风里,伴随看不见的落叶和
圆形的不锈钢锃亮的抽象鸽群
大理石的底座在惨白路灯的远光中
闪烁着星空般鬼魅的纹理
仿佛我们因无心而造就的那些罪
颤动的,一定是从未有过的停顿和
眼前黑瓮般的凝神,以及
我必须多次回来才有过的忧伤韵律
相对于从矮楼层落下来的琴声
我们更需要一种透明,恰好是灵魂的
又一次,像悬挂的白玉
时间在生锈的灯杆上有焊接的疤痕
也有灰黄相间的小径是地砖反光
或早或迟,你更愿意置身明亮的日子
不是因勇气,而是偏头痛长时间拖累
秋天的眼线,开始垂钓忧郁的秘籍
没有一只笔,可以从心形草尖写进
发黑的肺。还有许多夜晚需要坚持到
钟表停止,鸟飞不过横下来的葬礼
断电了,昏昏沉沉陷入乱世伦理
仿佛一匹瞎马,拉出时间的黑匣子
久远,似一个虚假又难懂的命题
萎缩的身高,衬矮摇晃的内心
烧一柱香,天空也有慢慢下跪的双腿
这雨水,分明是一种叫劲
这雨水,分明就是一种叫劲
窸窸窣窣不过是虚张声势
不然走走停停还真有什么玄机
那些蚂蚁背负小与大的悖论
古塔与游戏之间,表演才刚开始
匍匐的弱势,让选择一次又一次
成为今天的病根。事实上
雨水在更大的难度上成为墓志铭
它们雕刻葬礼,也雕刻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