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卡夫卡说,人不可没有坚不可摧的内核而存在,这正是翻译家叶廷芳的写照( 三 )


关爱后辈
杨绛先生《走到人生边上》出版的时候,见到书名,我不觉一惊,产生一种急欲去看望她的情感冲动。于是选在她97岁生日的前几天,给她打了个电话。我说杨先生,某某日我要路过南沙沟,想顺便去看望您一下。她说:“你住得那么远,不要专门来看我;如果真的是顺便的话,那就来吧。”
先由杨先生的生活助手或曰保姆引进客厅。不一会杨先生从另一个房间匆匆进来。只见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蓝格子上衣,脚步轻捷,而且腰身挺得很直,一点老态的痕迹都没有,我不禁为之一振:这哪里像位奔百岁的老人啊!寒暄时她对我的家庭情况问得很细,不仅表现了老人对后辈的一向关爱,也说明她的记忆力丝毫未减。接着我拿出了我于两年前出版的散文随笔集《遍寻缪斯》送给她,其中收入了写她的一篇散文《杨绛,外柔内刚的不屈女性》。我向她说明:这篇文章在报纸上发表的时候,题为《杨绛先生印象记》,后见到杨先生在送别两位亲人时所表现的从容与刚毅,联想先生“文革”中面对不实之词向造反派发出狮子般的怒吼……便改成这个题目。她情绪立即活跃起来,并立即翻开书认真看了起来。我及时拍下了这个镜头,并趁这当儿打量了一下这间客厅,依然是钱先生那时的格局:一张写字台,一个书架,两张单人沙发。我尤其注意了一下地面:还是以前的灰色水泥地,还是不铺地毯。前几年那里的房管部门决定给这批“文革”中草建的“部级楼”免费装修一下,结果遇到两户婉拒,杨先生这户就是其中之一。
大概是2010年初春吧,一天在《文汇报》“笔会”栏上看到杨先生一篇随感,叫《魔鬼夜访杨绛》,觉得有新意,不啻是一篇“现代型的小小说”,便写了几百字的评点发在“笔会”的“回音壁”上。她看到后立即让人转告我,说“写得极好”!不久,为纪念钱先生诞辰100周年,内地和香港有关出版社拟共同出一部《钱锺书先生纪念集》,由丁伟志主编。但某些文章杨先生亲自组织,并点名要我写一篇。我唯恐不能胜任,但又不好拒绝,便以《钱锺书先生的学者人格》为题写了5000余字,请她过目,很快得到她的肯定:“写得不错么!”得到她的鼓励,我将拙文让报纸先行发表。
【 卡夫卡&卡夫卡说,人不可没有坚不可摧的内核而存在,这正是翻译家叶廷芳的写照】前面提及“寸金难买寸光阴”的谚语,过了百岁的老人该是“尺金难买寸光阴”了!因此近年来再也不忍心去杨先生府上惊动她了。但每逢她的寿诞我都会写封信,祝贺她又登上生命征途中的一个新的高地;过年时打个电话,赞美她在“人生边上”创造出一道又一道奇异的新风景。值得读者欣慰的是,她的“人生边上”的边幅很宽很宽,这样的新风景我们还将有幸欣赏到很多很多。因为她迄今思维依然明晰,谈吐依然清楚,记忆亦不见衰退——举个例子吧:去年春节我打电话给她,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现在还唱《克拉玛依之歌》吗?”天哪,杨先生自60岁退休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她参加过本单位的春节联欢会了,那么她听我唱这首歌至少是40多年以前的事了!此事虽小,却足以证实广大读者和知识界的福音——杨绛先生惊人的健康,正是:夕阳无限好,何须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