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泰#人到中年,才明白《赵氏孤儿》的残忍,可惜多数人不懂( 三 )


当然,这样解释并不表示程婴和公孙杵臼就的麻木的面对主人一家的冤死,他们完全可以用其他手段为主人报仇,但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主人的仇,最好由主人的血脉亲自来报。
为什么要坚守这种“血亲复仇”呢?依然要回到传统的儒家礼法。
无论是赵朔还是屠岸贾,都是上层的士大夫阶层,他们的恩怨应该由自身阶层的人来处理,其他人可以参与,却无法替代,以下克上,于礼不和。
解读到这里,《赵氏孤儿》的终极伦理就完全清晰了,本质上来说,这依然是士大夫阶层的一场仇杀,而忠勇的门客在“礼义”的感召下,用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帮助主人完成复仇,大肆渲染的父子人伦不过是“礼义”的垫脚石。
伏尔泰#人到中年,才明白《赵氏孤儿》的残忍,可惜多数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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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穗47义士
这种思维并不是孤立存在的,饱受中华文化影响的日本,也诞生了类似案例,德川幕府时代赤穗地方的城主浅野长矩,因为与吉良上野介打斗,被责令切腹自杀,在他死后,四十七位家臣矢志不渝,为主人报仇,并在成功以后集体切腹自杀。这便是日本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忠义楷模: 赤穗47义士。美国作家鲁思·本尼迪克特在其著作《菊与刀》中将家臣这种思维模式定义为“义理”,并称之为日本独一无二的文化产物,她不知道,所谓的“义理”,不过是中国传统的儒家文化分支,与“义”是同一概念。
也正因为这种今日看来有些陈腐的尊卑等级思想,《赵氏孤儿》在西方国家被做了刻意修改,例如伏尔泰的《中国孤儿》,就把两个婴儿的生存权对立起来,女主伊达美理直气壮的质问丈夫:凭什么把活儿子拿给死鬼作贡献? 名分哪抵得上父和夫两个名称的神圣! 父子之亲夫妇情,这才是根本纲纪,才是整个民族的天然义务和维系。这纲纪是神授的,其余的都是人为。
不能不说,伏尔泰成功的将西方天赋人权的观念植入到中国传统文化故事中来,让《赵氏孤儿》有了崭新的内涵,更加人性,也更加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