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大猪蹄子崔颢,这个“第一”你丢得不冤( 二 )


了解了这一点,你会觉得杜甫简直就是七律精——他哪里是写七律,明明他自己就是七律变的。这也不奇怪,唐人七律确乎是在杜甫手中最终成型的。
况且,《黄鹤楼》还有缺陷。
任何语言的文学作品,几乎都会避免一件事情——重复。因为重复往往意味着啰嗦和词语匮乏。
当然,你说一个词语多次重复,这个作品一定质量低劣吗?当然不能这么一概而论——这不是论,而是杠。但是反过来说,毕竟“不重复”是多数人的共识,特别是在重含蓄、重凝练的格律诗中。
然而《黄鹤楼》重复了,它的重复简直像是成心的,生怕读者忘了它叫《黄鹤楼》。所以这首诗对背诵课文的学生特别友好,可以有效避免正文倒背如流题目抛诸脑后的尴尬。从题目到正文,你看他提了多少次“黄鹤”。
重复一般是为了强调和加深印象。然而这里多次出现的“黄鹤”,好像确实没这个作用。
一共几十字的诗,浪费在“黄鹤”上的就有多少字?
减分。
更何况《黄鹤楼》还有更大的硬伤。
它,违反格律。
连初中生都知道律诗的一个要求——颔联颈联需要对仗。你看杜甫,“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多好,多整齐,千古名句。
可是《黄鹤楼》的颔联就出了问题。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如果说“黄鹤”“白云”尚可成对,“一去”“千载”已极勉强,那么最后的“不复返”和“空悠悠”就怎么也洗不白了。对吧,就是不对仗。
因此,就律诗的基本要求而言,《黄鹤楼》都不能完全满足。说得再狠一点,别说“第一”,它连合格都够呛。
黄鹤#大猪蹄子崔颢,这个“第一”你丢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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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来源于网络)
再说,崔颢这个人,咳咳,有问题。
怎么个有问题?历史上没留下什么记载,只留下四个字“有文无行”。一个大活人,活了五十年,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个评价,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有文”不需讨论了,一首《黄鹤楼》让李白悻悻投笔,还要啥自行车?
“无行”指什么呢?主要有两种说法。
有人说崔颢早期作品“多写闺情,流于浮艳”——就是喜欢写儿女情长,内容比较浮华香艳。这个确实不太好,但——实事求是,这是艺术风格的问题,而且不少大诗人都有过这样的“黑历史”。换句话说,这没啥。
也有人说他“娶妻唯择美者,俄又弃之,凡四五娶”,这个问题就比较大了。就古代正统思想而言,好色已是罪过;而放在今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始乱终弃,渣男无疑。
崔颢,大猪蹄子。
须知中国的封建后期,是社会风气渐渐保守、道德感渐渐高扬的时期。
何谓保守?就是瑜不掩瑕,就是宁可牺牲个性也不能违反规范。
所以在严羽对他高度评价之后,就算没有几百年后胡应麟的“翻案”,他也肯定会被赶下神坛,甚至根本不会走上神坛——那严羽的只言片语,多半会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甚至连淹没都成了奢侈。
因为这个人,这首诗,有问题啊。
再跟忧国忧民的诗圣杜甫一比,这人干脆就不能要了。
所以我说,这个“第一”,崔颢丢得一点儿都不冤。
黄鹤#大猪蹄子崔颢,这个“第一”你丢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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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黄鹤楼,此图来源于网络)
然而,我还是要讲一讲《黄鹤楼》。就从上文谈过的那些缺点说开去。
他重复,一个“黄鹤”说了好几遍,真的是全诗显得啰嗦吗?没有。不仅没有,还带来了一种民歌般的复沓之美。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