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学大会&莱姆插画中的奇思怪谈

尽管从哲学角度表达了对人类的悲观态度,但莱姆最重要的身份还是科幻作家,独特的想象力是他的作品能流传至今的最重要原因。在小说写作之外,在一些随笔中,莱姆还会亲手绘制插画,将他脑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构思具象化地呈现出来。莱姆的科幻作品同时也吸引了大量后来的读者,他们受此启发,也绘制了很多莱姆小说中出现的神奇物品的插图,而且风格上继承了莱姆对技术的悲观,使得这些插图中的机器装置看上去都有一种废墟或默然之感。
未来学大会&莱姆插画中的奇思怪谈
文章插图
本文出自《新京报·书评周刊》10月16日专题《莱姆:波兰科幻先驱》的B04-B05。
「主题」B01丨斯坦尼斯瓦夫·莱姆:波兰科幻先驱
【 未来学大会&莱姆插画中的奇思怪谈】「主题」B02-B03 | 想象的界限与不可超越的人性
「主题」B04-B05丨奇异生命的想象图谱
「历史」B06-B07丨“炼狱”的诞生:追寻“幸福”的结局
「文学」B08 | 《未来的记忆》 对时代信息的敏锐捕捉与广泛呼应
撰文 | 双翅目
自娱自乐的线稿
未来学大会&莱姆插画中的奇思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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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手绘线稿。
莱姆带来悖论。有时他的作品过于严肃,让人忘记他的幽默天性与丰繁讥诮的想象力。一位严肃文学作者通常倾向于现实主义,即便他耽于幻想,也异想层出,深入人性幽微,仍显冷峻。莱姆经历非常时期,严肃的现实主义并非可行选项。他却不会选择封笔。童话,或者诙谐的、老少皆宜的科幻,成为一条现实出路。如果说莱姆的“硬核”科幻集中于表现宇宙的纯粹未知、人类的根本局限、科学的力量与惘然;莱姆的童话类作品则虽不那么严肃,但仍以自嘲的方式,表达宇宙的广大、人性的荒诞,以及想象的魅力。莱姆懂得思想的趣味与界限,他以成年人的方式讲述童话似的幻想生物,他的目标是映射人心,又不落窠臼。也因此,他的童话或诙谐类故事,更接近一千零一夜的冒险叙事与世情图谱,他对现实的讽喻则类似但丁《神曲》中地狱篇章的众生。他以科学幻想为路径,以人类自嘲为宗旨,他书写的不是神话,而属于真正的后现代想象。
未来学大会&莱姆插画中的奇思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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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背机器人。
为了创作与自娱自乐,莱姆会亲笔作画,几乎都是线稿,看似粗糙,却主题明确,骨相清奇。莱姆也为自己的《星旅行日记》插画。他说:“它们(插画)的表达性无疑有助于理解那些或许晦涩难懂的文本”。他画作不多,风格各异:有颇具聊斋气息的“一位凳子女仆”(A Stoolmaid)、“一位双节人”(A bibod)和“一位八节体人”(An Octabod);有神似八大山人“翻白眼”动物的“抄写员-抄写员”(Pismaczek-pismaczek);有神似半人半马之神的“残暴之人”(Brutalik)与“计算者”(Kalkulator);有神似孔乙己的“驼背机器人”(Garbaty Robot)和主掌王权的“老蒸汽机器人”(An Old Steam Robot(Louis XIX));有极具启示录意味、类似小说《伊甸》中大滚轮交通设施的“后自行机时代的仓促人”(A Hasty Man of the Post-automobile Era);有颇具当代简约抽象设计风的“环于时中”(In the Time Loop)与“星砖”(A Brick from the Stars);有颇具后现代装置艺术风的“一管一家庭(可挤出)” (A Family in a Tube(can be squeezed out));还有反讽意味颇浓的“科幻作者”(An Author of SF)、“一位温柔的地外来客”(A Gentle Extraterrestrial)与“一位被充公的人”(A Confiscated Man)。大部分画作像报刊角落的插画作品,暗示着莱姆的创作主题、创作风格,以及莱姆辛辣又诙谐的个人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