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戏曲电影如何做“翻滚的钻石”

人物|戏曲电影如何做“翻滚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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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戏曲电影如何做“翻滚的钻石”】人物|戏曲电影如何做“翻滚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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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戏曲电影如何做“翻滚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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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看到 , 在现当代的优秀戏曲剧目中 , 人物塑造理念的变化并不是颠覆性的 , 而是建设性的;写实性场景和生活化表演同样如此 , 基本达到了“中西交融”的境界 。 这便是“新曹操”“新白娘子”们以及一干新人物得到认可和欢迎的原因 。
■理想中的戏曲电影 , 应是既最大限度地保存“非遗”的内容和形态 , 又最大限度地体现电影的属性和特长 , 衔接之 , 调和之 , 使左右逢源 , 使美美与共 , 为戏曲艺术的传承与普及、戏曲电影的探索与创造作出双重的贡献 。
电影的写实性与戏曲的虚拟性
越剧电影《何文秀》在长三角地区联映 。 《何文秀》是越剧尹派保留剧目 , 此次搬上银幕 , 一是为纪念德艺双馨的人民艺术家尹桂芳 , 二是向中国电影史致敬——中国的第一部国产电影 , 正是一百多年前的京剧影片《定军山》 。 由此笔者认为 , 借《何文秀》的上映还可将话题延伸至第三个——戏曲电影曾为国产电影贡献了“第一部” , 百多年后还会为中国电影带来什么样的收获?
越剧电影《何文秀》的人物设置和故事线索完全按越剧编排 。 不过 , 从动作性和画面感出发 , 影片强调了何府“满门抄斩”的血腥、主角死里逃生的惊险;从控制长度和强化节奏感出发 , 影片对越剧的8场戏做了精简 , 以蒙太奇的内在逻辑来加速画面切换、减少对白交代 。 上述改动均出于电影的创作思维 , 虽然手法有时用力稍猛 , 但并未损伤越剧的核心内容 , 尤其是重点唱做 , 使观众在“看戏曲”与“看电影”间自由切换和自行判断 。
在电影创作上 , 全部实景和大量生活化动作与舞台虚景和歌舞程式化身段的矛盾 , 是《何文秀》在审美上面对的主要问题 。 简言之 , 即电影的写实性与戏曲的虚拟性的矛盾 。 为调和这个矛盾 , 主创采取了差异化的策略——在交代故事情节和人物命运时主要用“生活古装戏”的拍法 , 削减身段做工 , 以生活化动作为主;在表现内心独白和抒情唱段时主要用“戏曲纪录片”的拍法 , 加强整体实录 , 以程式化身段为主 。 这是几十年来戏曲电影的主流拍法 , 既能保证客观叙事顺风顺水 , 又可保证主体唱做原汁原味 。 《何文秀》在许多细节上精心做了调和 , 如更注重情景的交融 , 将人物扮相之美、自然景观之美、戏剧情境之美结合起来 , 以期在展示越剧唯美特质的同时 , 拉近虚实间的审美距离;又用多种镜头语言和剪辑手段表现演员的重点唱做 , 希望既保留戏曲舞台的场面感 , 又显示电影技艺的表现力……意在尽量实现戏曲与电影的“共赢” 。 效果如何 , 见仁见智;最重要的 , 是对这个戏曲电影无法回避的问题 , 在美学上进行更深入的分析 , 以求更清晰的认知 。
众所周知 , 戏曲是以表现为主的艺术 , 电影是以再现为主的艺术 。 问题来了——戏曲电影是以表现还是再现为主的艺术?笔者认为 , 当电影再现的不仅是戏曲故事、戏曲舞台和戏曲表演 , 而是整个戏曲美学的话 , 那么它的第一要务便是为戏曲的表现而服务 。 同时应该看到 , 表现、再现都不是纯粹的、排他的 , 而是合于一体、内有主次的 , 即“表现之中有再现 , 再现之中有表现” , 两者“是可能在艺术的共通性上合二为一的”(李晓《戏曲电视剧艺术的美学问题》) 。 戏曲和电影既有互相抵触的质地 , 也有互为增饰的潜力——电影因戏曲而提升了表现的责任、环境和能力 , 戏曲因电影而凸显了再现的要求、氛围和潜力 。 这便回答了如何处理实景镜头的问题 , 即起码以不过分削弱虚拟设定环境、不影响程式连续表演为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