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人类灵魂的审问者: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

今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 。 作为19世纪文坛上最耀眼的明星 , 他与托尔斯泰齐名 。 如果说“托尔斯泰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广度 , 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深度” 。
不仅如此 , 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深受文艺界的推崇 。 博尔赫斯、村上春树、加缪等作家都是他的读者;他的书反复出现在今敏、伍迪艾伦、李安、侯麦等人的影视作品中 。
但事实上 , 陀思妥耶夫斯基(下称“陀氏”)在中国的名气远不如同时期的托尔斯泰及后来的高尔基 , 这跟鲁迅有点儿关系(也许跟名字难记也有点关系?他的全名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
1936年 , 日文版《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出版 , 邀请鲁迅撰写导言 。 在导言里 , 鲁迅在赞叹陀氏的同时略有微词 , 除了谈及“残酷的美”带来的启示 , 他对陀氏的宗教内容做出了批评: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人类灵魂的审问者: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在中国 , 没有俄国的基督 。 在中国 , 君临的是‘礼’ , 不是神 。 百分之百地忍从 , 在未嫁就死了订婚的丈夫 , 艰苦地一直硬活到八十岁的所谓节妇身上 , 也许偶然可见 , 但在一般的人们 , 却没有 。 忍从的形式 , 是有的 , 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掘下去 , 我以为恐怕也还是虚伪 , 因为压迫者指为被压迫者的不德之一的这虚伪 , 对于同类 , 是恶 , 而对于压迫者 , 却是道德的 。 ”
鲁迅的态度转变给中国的读者和研究者带来了认知上的困扰 , 陀氏从此带上了“残忍”的标签 , 在后来的俄国 , 高尔基也曾认为陀氏是可媲美莎士比亚的天才 , 但却是“恶毒的天才” 。
得到这样的评价 , 是因为在陀氏的笔下 , 充斥着灰暗、肃杀和地狱般的惊恐场景 。 他的作品充满冷意 , 到底充斥着精神的拷问 。 在其代表作《罪与罚》中 , 主角是一名梦想成为拿破仑式人物的穷大学生 , 受无政府主义思想的驱使 , 他设计杀死了放高利贷的房东老太婆和她的无辜妹妹 , 制造了震惊全国的凶杀案 。
《罪与罚》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人类灵魂的审问者: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
本文图片

在《罪与罚》里 , 陀氏对犯罪心理的描写取得了空前的效果 , 木心在《文学回忆录》里如此评价:“潜意识、无意识、性压抑、变态心里 , 什么什么情结 , 比起陀思妥耶夫斯基 , 哪里比得过!意识流那点手法 , 三分才气七分用 。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大手笔 , 一味自然 , 那样奇怪曲折 , 出人意外 , 但都是自然的 。 这才叫高超、深刻 。 ”
写《罪与罚》的时候 , 正是陀氏负债累累时——妻子与兄长相继去世的他需要照顾兄长的家人 , 为了还清债务他尝试通过赌博还债 , 却欠下更多的债务 。 为了躲债他被迫前往欧洲 , 出版商愿意预付款 , 但要求他必须在半年内写完 。 《罪与罚》正是此时仓促写下的作品 , 没想到为他赢下了世界性的声誉 。
木心特别喜欢陀氏的“粗糙美” , 尽管这种粗糙是客观造就 , 甚至评价为“真的艺术确实另有上帝”:“陀氏的粗糙是极高层次的美 , 真是望‘粗’莫及 , 望‘粗’兴叹 。 如汉家陵阙的石兽 , 如果打磨得光滑细洁 , 就一点也不好看了 。 尊重这粗糙 , 可以避免自己文笔光滑的庸俗 。 ”
《卡拉马佐夫兄弟》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人类灵魂的审问者: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
本文图片

《卡拉马佐夫兄弟》被认为是陀氏最重要的作品 , 也是陀氏哲学思考的总结 。 在这部作品里 , 老卡拉马佐夫贪婪好色 , 独占妻子留给儿子们的遗产 , 并与长子德米特里为一个风流女子争风吃醋 。 一天黑夜 , 德米特里疑心自己的情人去跟老头儿幽会 , 便闯入家园 , 一怒之下 , 差点把老头儿砸死 。 他仓皇逃离后 , 躲在暗中装病的老卡拉马佐夫的私生子斯乜尔加科夫悄然杀死老爷 , 造成了一桩震惊全俄的扑朔迷离的血案 , 从而引发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