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随笔七十五:《朱老师》( 二 )


几十年来 , 春夏秋冬 , 每天上班他总是最早的 。 早八点上班 , 他七点钟准到 。 办公室、资料室 , 他是年龄最大的 , 每天都是他去锅炉房给大家打水 , 收拾办公室、楼道的卫生 。 “黎明即起 , 洒扫庭除 , 要内外整洁” 。 (《朱子家训》)
几十年来 , 暑往寒来 , 每天下班 , 他总是最后一个 , 下班前四处检查一下 。 “既昏便息 , 关锁门户 , 必亲自检点 。 ” (《朱子家训》)
每年寒暑假 , 不管是不是他值班 , 他几乎照旧还是天天上班 。 其实 , 他并不是办公室主任 , 他是以单位为家 , 无私奉献 。

朱老师是个热心人 , 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 只要是有事找到他 , 求到他 , 他从不推辞不拒绝 , 总是尽心尽意 , 给你想方设法把事办得妥妥帖帖的 。
朱老师人缘非常好 , 他替人办事 , 不图名不图利 , 不计较得失荣辱 , 也从未跟任何人发生过争执、冲突、矛盾 ,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 。
半个多世纪来 , 他每天都是默默无闻地东奔西忙 , 有做不完的事 。 他任劳任怨 , 从不抱怨 。 如果说 , 我们身边有称得上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 , 在我的心目中 , 朱老师算是其中的一个 。
退休前 , 朱老师上下班天天都骑着一辆除了铃不响 , 哪儿哪儿都响的破旧自行车 , 这是他参加工作以来唯一的交通工具 。 师大的院子很大 , 到哪里办事 , 他都是骑着那辆破车去 , 好快去快回 。 他从不锁车 , 因为不上锁 , 小偷儿也懒得偷 。
我在师大几十年 , 从来没有见到过朱老师优哉游哉地在校园里散步 , 跟人闲聊 。 看到的都是他骑着那辆自行车 , 急匆匆地在校园里飘忽不定的身影 。
退休后 , 朱老师身体健康状况大不如以前 , 血压很高 , 经常头晕 , 腿脚也出了毛病 , 不再敢骑自行车 。 他也没有扔掉那辆破自行车 , 而是把自行车当“拐棍” , 每天推着车上下班 。 尽管是这样 , 他也从来没有歇过病假 。
学校每次评选优秀教职工或优秀党员 , 大家都一致推选他 , 从来没有一个人有不同意见 。 每次他都极力推辞 , 但最终还是他当选 , 实至名归 。
他退休后到我们教科所补差 , 有一次又要评选优秀党员 。 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推选他 。 我力排众议 , 发表了不同意见 。
我直言不讳 , 说:
“我建议 , 我们不要再评选朱老师了 。 不是说朱老师不够条件 , 我是心疼他 。 我们不选他 , 他照样不辞辛苦 , 兢兢业业 , 任劳任怨 , 全心全意为大家服务 。 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 朱老师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 我们不选他 , 为的是让他心安理得地好好治病 , 安心养病 , 早日恢复健康 。 他本来就是勉强撑着劲做工作 , 我们再选了他 , 他就没法治病养病了 。 ”
我的话说到大家的心坎里 。 其实 ,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 可这种话不好说出口 。 我大胆、坦率的意见 , 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 那年 , 优秀党员选了另外一位不错的党员教师 。

从解放初期 , 朱老师在学校上班 , 就是夫妻两地分居 , 老伴儿一直在河北农村老家跟儿子孙女孙子在一起生活 。 到了1985年前后 , 才结束长达几十年的“牛郎织女”的生活 , 来到师大 , 老夫老妻得以团聚 , 跟我一起住在一幢两居室的楼里 。
他的老伴儿比他年龄大 。 老伴儿来到师大后 , 也没有坐在家里享清福 , 朱老师托后勤的熟人给她找了一份打扫校园卫生的临时工差事 , 每月多少有点儿收入 。 还是为了增加点儿经济收入好帮补儿子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