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日常与无常生命|提问|方向|同事|坠落|钟红

钟红明

钟红明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作家东君的短篇《我们在守灵室喝下午茶》，是探讨生命的日常与无常的小说。
小说开始于一场葬礼。葛老师意外地被高空坠落的花盆夺去生命，静静躺在玻璃柜里。 “我”和其他同事在守灵室外喝纸杯里的清茶，往事传奇飘来飘去。如果说人的一生至少会有15分钟的高光时刻，那么教物理的葛老师的高光时刻，是在一个胖男生坐在窗台上试图轻生之际，他提问了几个与重力加速度相关的问题，告诉那个孩子，人如果坠落，跟一块石头或苹果在坠落过程中的加速度的大小和方向没有什么区别。但，人不是石头，你有父母和朋友。重力的方向是垂直向下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此刻有人突然从窗台下面的过道经过，恰好被你砸中，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提问继续，那个学生被这些“正确的废话”弄得瞌睡起来，被他成功“擒获”救下。葛老师有两句口头禅：“靠造化”和“凡事都有例外” 。在大家的感喟中，前同事老顾却带着大笔现金，打算从葛老师女儿手里买下葛老师珍藏的子母碗，葛老师曾经说祖上遗训是，大的那个饭碗管身体，小的那个茶碗可以养心……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这是一般人对无常的感叹。其实，众生有生、老、病、死的现象，山河大地有成、住、坏、空的演变，人的心念有生、住、异、灭的变化，自然界的时序冷暖都在更替， “无常”与变化才是一种常态和真理。而我们的日常，琐细，似乎一再重复。
【提问|日常与无常】东君说，他最喜欢的古诗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恐怕也是人人心向往之的一种境界。他说：“在我们眼中，菊花太美、太脆弱、太短暂，但一个人的一生中哪怕是在菊花盛开或凋零那一刻，忽然瞥见恒常的南山，也当快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