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冬至/冬至,吃饺子(散文)

冬至$冬至/冬至,吃饺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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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固国 图片/来自网络
冬至快到了。在老家,母亲也该准备饺子了。
记得小时候,家穷,一年四季,一家人省吃俭用。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母亲才从家里微博的积蓄中拿出一点钱来,割点猪肉,打打牙祭。冬至,吃水饺,是必不可少的。
尽管瘦肉好吃,母亲割来的却是肥肉。一则肥肉便宜,二则肥肉可以炼油,放在水饺馅子里,香。我清楚记得,那时候的水饺馅子,除了辣萝卜,就是一丁点儿葱和姜。辣萝卜煮熟,压去水分,切碎,放点盐巴,加上葱姜,撒些茴香面,用猪油一炒,馅子就做好了。
看似简单,那年代,最好吃的,莫过于水饺。冬至这天,父母便早早起来,开始准备了;母亲为主,父亲打下手。水饺煮熟了,也要有仪式感,先盛出两碗。第一碗,母亲端着,到香台子前面,让“诸神”尝尝,保佑一家人平安;第二碗,父亲端起来,给爷爷奶奶送去。
我们兄妹四人,早就围在桌子旁,等着吃呢。末了,母亲才给我们舀碗。看看钟点,也该去上学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个用嘴吹着热汤,夹起水饺,狼吞虎咽。母亲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们,也不忘记教育:“好好读书吧,将来考上大学,能吃上猪肉水饺。”
在家中,我是老大,自然懂事早些。等我吃完水饺才发现,父母碗里,是一碗热汤,一个水饺也没有;而他们,正分吃一个窝窝头,吃一口就一口汤。我想说什么,父亲赶快催促我说:“赶快去上学吧,一会去晚了,当心罚站!”
后来,我上初中了,在几里外的地方读书。冬至这天,晚自习后,我会步行回家,吃母亲包的水饺。天是真冷,我穿着破棉袄,特别是大清早,常常有鼻涕耷拉在鼻子下,竟浑然不觉。耳朵,也冻裂了,甚至有血渗出来。
母亲看着我贪吃的样子,摸摸我的耳朵说:“冬至,吃了水饺,耳朵就好了。”此时的水饺馅子,里面加了些许粉条,还有点儿猪肉丁。随着水饺馅子变化,她教育我也有了进步:“好好读书吧,等将来考上了大学,有了工作,可以吃羊肉水饺。”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早有了工作。我们兄妹四人,先后成家立业,天各一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整天为生活而忙碌。说也遗憾,往往几年,一家人也难得团聚一次,成了父母的心病。
一如既往,冬至这天,母亲都会包水饺。自然,日子好了,牛肉水饺、羊肉水饺、鱼肉水饺、虾米水饺等,都不在话下。可是,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使这样,还是包了大家的水饺,哪怕放在冰箱里。
父母年龄愈大,越想多看看孩子、孙子。冬至前几天,他们就开始准备水饺,并依次打电话,看看谁有空,到家里吃顿饭。可是,我们都很忙,仅仅为了吃一碗水饺,开车大老远回去,再赶回来,还得给单位请假,真的有点小题大做。
记得去年冬至,我在单位开会,台下百十号人听呢,特别强调了会场纪律,把手机调到静音或关机状态。恰恰此时,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母亲打来的,自然挂了。散会后,我赶快打过去,老人家年龄大了,真担心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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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啥事,知道你忙,水饺包好了,看你得空回家吃饭么?”母亲说。
刚才,我在会上出了丑,心里正烦着呢,也没考虑,就数落母亲说:“您打电话也不看看时候,我正开着会呢,太忙了,不回家吃饭了。”
“哦……”母亲迟疑了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几天,我回家看看老人。听父亲说,那天,母亲接了电话,哭了。刹那间,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惭愧地低下了头。可从那之后,只要是上班时间,父母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即使自己病了,也是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