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箱#冬至｜那年，那事，让人难以忘怀(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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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勤地不懒。庄户人为了多打点儿粮食，把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都用上了。那时，各家的门前都会挖一个沤肥的大坑，把垃圾，人尿，狗屎，羊粪都放进去，掺上土沤肥。沤好的肥交给生产队换工分。那是下乡第二年的冬至，我和队里的褚大叔一起，挨家出肥，把挖出的肥土，用筐斗量后，记账装车，拉到队里的农田里。散工时，我俩一起往家走，说起冬至得吃饺子这件事，褚大叔说“今天到我家，跟我去吃扁食（当地把饺子叫做扁食）” 我不知道当地有“让客”的风俗，熟人见面，先问 “吃了吗？跟我吃去吧” ，其实是虚让，不能当真，人们说 “让不让是个礼，锅里没下你的米”。看他让的挺真切，加上我刚送他济南捎来的烟丝，误以为他要还礼，也就认了实，跟他去吃扁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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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才知道，他家有五个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两三岁。两口想要个男孩，一口气生了五个，全是女孩儿。人口多，劳力少，是队里的贫困户。屋内除了几张床外，只有一张吃饭的小矮桌和几个小板凳。褚大婶在家包了一小盖垫扁食，见她男人带了客人去，措手不及，感到很不好意思。家里几个孩子都在盼着吃扁食呢，这么几个怎么够吃呢。我也十分尴尬，起身要走。褚大叔觉得抹不开脸面，说，“你要不吃就是看不起我”。褚大婶把扁食下到锅里，煮熟时把玉米糊下到汤里，就成了玉米糊粥，把玉米粥盛到碗里，里面有几个扁食。再说那扁食，用白面和玉米面二合面做成厚厚的皮，里面的馅就是白菜粉条，那是我一生吃得最难忘的一顿水饺，说实话，真不好吃。可是，几个孩子却吃得津津有味，把碗舔得干干净净，眼巴巴看着锅里褚大婶一再让我吃的几个扁食。那顿饭我吃得既难过又后悔，我亲眼看到，当时农村贫困家庭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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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至，心情是苦涩的。也许，您会说，都是些陈年旧事，说这些干啥。可是，我觉得，这是我和我们那些人，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儿，忘不了，也不应该忘记，您说呢？
（壹点号春江月明）
壹点号春江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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