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离形尚意的中国画大写意传统( 三 )


书画同理,汉代蔡邕也说:“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唐代张旭往往大醉后挥毫作书,或以头发濡墨,如痴如狂,世人称为“张颠”;宋四家之一的米芾世称“米痴”;南宋梁楷又被人叫作“梁疯子”;明代徐渭性情更是奇傲纵诞,曾几度癫狂入狱,因恃才不羁而尝尽人生苦涩。艺术家往往将极端的生命境遇、特立独行的人格与率性畅意的表达方式融为一体,其内在是毫无挂碍的心性自由和极端张扬的个性主张,是人格的自觉与自信。艺术贵在创新发展,成功的创新其中一个重要内因,就是对个性的强调和坚持。清代石涛有言“纵逼似某家,亦食某家残羹耳,于我有何哉……”,具备独立的艺术品格,才能在艺术表现时,果敢无畏,不落筌蹄,在脱略形骸之上显露出真性情,率真表达。
杂花图·局部 徐渭
中国画大写意的传统对于当代和未来意味着什么?石涛言:“笔墨当随时代。”艺术传统若不甘于做博物馆里的故纸,就须成为有活力的法脉。大写意的传承和发展要求一代代画家不仅对中国文化艺术传统有整体认知和把握,对客观世界、人生境遇有深刻认识和感悟,还要具备将这些领悟以个人独有的艺术方式表现出来的创造力,方能将艺术传统和时代脉搏相结合,和个体命运相结合,创出一派新面貌。李可染有闲章“七十始知己无知”,正所谓“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面对无涯的艺术之道,新时代的中国画家内心须充满文化自觉和民族使命感,肯深入乡野,奇峰搜尽,不懈探索和锤炼,以自己的艺术实践走出一条体现时代的更为宽广的道路,则千年来的中国画之脉必将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光明日报》( 2021年12月19日 09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