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碎片抵达本质

【编者按】
走过一年的风风雨雨 , 迈过一年的坎坎坷坷 , 时间即将掀开新的一页 。 澎湃评论部推出年终特别策划《让未来配得上现在》 , 记录和书写你我的2021 , 期待在新的一年 , 每个人都能迎着阳光、温暖前行!
我已经不大相信年终总结这样的宏大叙事了 , 我想记录2021年末的几个碎片 。
1.
我处在一种无法名状的心情中 , 我刚刚失去了挚爱的外婆 , 我们祖孙二人深厚的情感以及我们家浓烈的生命连接使得我将永远无法确认外婆已经走了 。 今年江南入冬格外地晚 , 深秋将她的余韵一再拖长并最终以一个辉煌的晚霞完美谢幕 , 我在飞车回杭的高速公路上 , 泪流满面地向着夕阳说再见了 , 再见了 , 会再见的!
这一天老同学邀我去度周末 , 她在青浦置业安家 , 晴耕雨读 , 实现着我们读博时偶尔说起的人生理想 。 我想我还是去吧 , 去度过这怅惘一日也好 。 行车到G50朱枫公路出口 , 忽然刹那 , 一株金黄色熠熠发光的大梧桐树映入眼帘 , 我想到我的外婆 , 她一定在照看着我们!
2.
和朋友去上交听普罗科菲耶夫 , 我们是十几年的老友兼音乐会搭子 。 降B大调第五交响曲 , 1944年作于莫斯科东北的小镇伊万诺沃 。 战局发生着变化 , 苏联作曲家协会安排会员在此休憩 , 普罗科菲耶夫夜以继日地作曲 , 希望“歌唱出对自由快乐的人的赞美——他的强健、慷慨和他心灵的纯洁” 。
我这个朋友历来没什么时间观念 , 每次约见面都大幅度迟到 , 以至于每每我恼怒不已 。 这一回我站在上交的大厅等她 , 希望她慢一点再慢一点地来 , 希望她甚至错过上半场 , 希望时间对她也没什么概念 , 希望她早日康复!
3.
从家到学院的路上有一排苦楝树 , 直到今年我才注意到它们 。 这种树质朴 , 不挑土壤 , 生长于房前屋后、旷野路旁 , 常作行道树 , 是材用也是药用植物 , 花叶果实根皮均可入药 。
四月下旬 , 苦楝开花了 , 一大丛一大丛地盛放 , 整个街道都是它的气息 。 “你说看呀 , 世界终于老了”!年尾 , 花叶又都落了 , 只有小果子结在枯枝上 , 不离不弃 , 呼应着冬日灰白色的天空 。 比起春天来我此时更多地凝视它们 , 这遗世独立的样子叫人想起苦楝有另外一个名字:金铃子 。
4.
孙卓回家了!14年57天的生生别离 , 这个远方的家庭叫我们牵肠挂肚 , 揪心不已 。 多少次我们叹息 , 终于在2021年末我们都可以喜极而泣了 , 遥伴着孙海洋夫妇 。 感谢他们不曾绝望放弃 , 他们在无法诉说的艰辛中始终完好保存着一个家等待着孙卓回去 。
“买卖同罪” , 养母被采取强制措施取保候审 , 案件正在审理中 。 媒体追问:“被拐儿童如何改名换姓办户口?这个问题必须回答”!评论呼吁:“打击拐卖儿童 , 既要抓住现行犯 , 也要精准打击犯罪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 。 在孙卓案上 , 我们没有看到舆论过度的分裂 , 舆论场上呈现的是法、理、情的高度一致 , 这恰恰是我们社会的光芒闪烁 , 是人性底线不容侵犯!“孙卓”这个名字将像一道光一直照亮被拐儿童回家之路 , 越来越多曾经长年被藏掖在灰色地带的拐卖儿童案正在被挖掘出来 , 团圆是人性的救赎!
5.
学生在伦敦留学 , 参加系里期末活动时感染上了奥密克戎病毒 , 目前所居住的宿舍楼里还有十几例确诊病例 , 每日戴着口罩进出公用厨房 。 我很担心 , 我有一种隔空帮不上忙的无力感 , 只是无序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学生看出了我的焦虑 , 反而安慰我说没事的老师 , 不用担心 , 我还行 , 当作伦敦的风刮出来的一场感冒吧!上海的上午11点伦敦的凌晨3点 , 一位感染新冠的同学在微信上努力安慰着她无助的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