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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片《鼹鼠的故事》剧照 。
而在一个斯拉夫版本中 , 冬天的新生命具有更多的意味 。 一百多年前英国作家安德鲁?朗格(一译安德鲁?兰 , Andrew Lang)编撰的“十二色童话集”是一部享有盛名的各国童话选集 , 其中的《桃色童话》一种即至少有三个与冬天密切相关的故事 , 包括前文已述安徒生的《雪人》以及他的另一篇《雪女王》 , 还有一篇斯拉夫地区的《雪花女》 。 其中雪花女的情节与《雪人》同属一类 , 但赋予了其出色的容貌与性格:“她的性情那么好 , 那么温顺 , 还那么漂亮” , “皮肤像雪那样白” , “双颊还缺少血色 , 不过也像前额一样美丽”——这大概还是原料的原因 , 而更多的类比则已经纯乎与人类女子一样 , 移用四时佳物的比喻透露出赞美者由衷的欣赏:“嘴唇像草莓一样红” , “眼睛像勿忘草那样蓝 , 肩上披着长长的金头发” 。 造出这个雪花女的是一对无儿无女的农夫农妇 。 他们已经步入暮年 , 在人生的冬天遭遇罕有的大雪 。 作为丁克或者失独 , 他们在传统社会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 由此也产生了异常强烈的希冀 。 这时 , 带着“假定会活过来”的妄想 , 他们使用“全部的力量和智慧”堆出了那个雪孩子 。 谁知她剎那之间真的活了过来成了他们的女儿 , 还迅速成长 , 陪二老抵达了新的春天 , 一直到了仲夏节的篝火之夜才悄然变成了蒸汽 。
02
凛冬传说中的白与黑
冬天故事可以找到颜色主题 , 白色是不二的优先选择 。 白色是生命力枯竭与资源殆尽的意象 , 譬如《白毛女》 , 其情节中最著名的起兴“北风那个吹啊 , 雪花那个飘”证明了故事的寒冬属性 。 不论哀伤还是欢快 , 多少冬日的童话都是冰雪奇缘 , 而几多角色也带上了雪的特征 。 著名的圣诞老人形象的配色就是红白相间 , 白羊绒的衣帽滚边与他的一把白胡子混在一起 , 仿佛是漫天大雪中走出来 , 没有来得及褪尽雪中神怪的意味 。 而如上文所示 , 径直由白雪化成的人物也不在少数 。 除了欧洲的雪孩子、雪怪人、雪女王 , 东方也有关于雪女的传说 , 尤其见诸日本 , 堪称是东瀛著名的妖怪形象之一 。
在日本 , 雪女的说法颇多 , 有说是山神之女 , 有说是掌管风雪的妖神 , 有说是冻毙者所化 , 有说是冰雪的人格化 。 在更古老的故事情节中它更倾向于是人形的自然异己力量 , 曾会把喜爱的男人冻成冰棒带回山中——表达的是一种冷冰冰的 , 与人类几乎相反或者说相冲突的欲望;但在近世的版本中或许是她修行日深 , 更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叙事者的现代性 , 使之渐渐有了人性 , 而展示一种清冷的魅力:一身素白 , 美若天仙 , 杀伐果决 , 却又为常情所羁绊 。 可参见小泉八云《怪谈》中的同名故事 , 这几乎是把个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双重倒置了过来:须沐浴的夏日遭遇 , 一变而成了凛冬的大雪叙事;而现在看起来颇有问题的人间好皮囊男子乘人之危的胁迫情节 , 演变成女方主动引发的情缘——在更古老的遇仙故事中 , 这确是更普泛的讲法;而且 , 天女婚即人间男子与神仙女子之间的婚配有一大部分热烈而短暂 , 主动权尤其是终结的决定权常常在女方手中 , 男方则蒙在鼓里 , 也难以自主 , 妻子的离去(这或许是古时女性早逝的现实折射)仿佛将他置身于寒夜里的黑森林 , 但要独自承担起抚养孩子的重任 , 走出去 , 人生即会有新的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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