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在跨界中发掘艺术的更多可能性

人类学|在跨界中发掘艺术的更多可能性
文章图片

陈晓阳
深入东南亚的田野调查
羊城晚报:为什么会策划“泛东南亚三年展”?
陈晓阳:我希望看到更多社会参与的艺术案例 , 一个很直接的想法就是去看我们的邻近地区 。 广东与东南亚关联密切 , 但以往国内对东南亚当代艺术的了解 , 往往是绕到欧美、日本去看 。 我们离得这么近 , 为什么不直接交流?如何看得更深入 , 更具体?参与式艺术就是一种进入的方式 。
这就是我参与这个三年展策划的原因之一 , 希望可以打造一个直接交流的平台 。 这期间有不少有趣的发现 , 比如在开展这系列的国际学术论坛时 , 我们发现来自马来西亚的、来自新加坡的研究者和实践者都可以直接用国语交流 , 原来国际会议不一定要讲英文 。 在参与式项目中 , 我们发现东南亚和中国南方有非常密切的联系 。
我们对国际的理解 , 也在展览的个案中得以打开 。 有一个“庞克摇滚舍”的项目发现了当地木刻版画的传统 , 召集一个马来西亚村庄的居民一起创作 , 他们一同用脚踩印出一幅画作 , 试图缓解社区历史遗留的矛盾 , 将交织着冲突的村民转变为友善互助的社群 。
这种深入的田野调查 , 也把我们的历史研究连接起来 , 看见原本不可见的东西 , 从而为木刻版画的海外历史做注脚 。 我们可以通过这样的对话和连接 , 将这个区域的主体性慢慢塑造出来 。 就像以前我在一个社区做过的在地展览叫做“视而未见” 。 艺术是可以帮你开天眼的 , 去看见这些细微的东西 , 看见一种更整体的社会结构 , 看见各个板块之间的联系 。
走出旧公共艺术同质化困境
羊城晚报:“参与式艺术”是如何进入本土的?
陈晓阳:参与式艺术这个概念 , 其实是在实践之后才慢慢提出来的 。 这种实践要求跨出艺术界 。 我因为跨学科的背景 , 所以是从人类学的视角和方法出发 , 把艺术的行动置放在社会情境中 。
参与式艺术相信所有参与者都具有能动性 。 在当代艺术领域 , 博伊斯所说的“人人都是艺术家”也可以理解为:人人都有感知艺术的能力 , 这是人的天然属性 。 只是这种属性往往被一些刻板的观念遮蔽住了 。 因此 , 在实践中最重要的是观看视角的转换 。 参与式艺术要求实践者放弃部分从自我出发的主位表达 。
从上世纪60、70年代开始 , 世界各地都有参与式艺术实践发生 , 从拉美、欧美一直影响到亚洲的很多地区 。 到了90年代以后 , 日本和中国台湾地区也有很多艺术家投入各种参与式实践中 。 那时候出现更多的是社区艺术 , 一种新类型公共艺术 。 旧公共艺术比较常见的是城市雕塑 , 但城市雕塑的生成机制是自上而下的 , 往往由政府来规划 。 城市空间里到处都是举着球的女神雕塑 , 让人产生审美疲劳 。 公共艺术陷入同质化的困境 。
而参与式的方法其实带来了一种新的公共艺术类型 , 这种公共艺术的创作和公共空间中的群体有密切关联 。 公众甚至可以参与到创作过程中 , 把想法汇聚其中 , 这是一种公共智慧 。 要始终相信“他者”的智慧 。 后来有介入式艺术等概念 。 到了2015年之后 , 国内对一些相关实践的研究和翻译开始多了 , 就有更多的人参与这类项目的梳理和研究中 。 之后 , 大家发现“参与式艺术”是一个能够比较合理地描述这一类事件的概念 , 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 。
羊城晚报:“参与式艺术”在各地的发展情况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