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青未了丨《过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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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年(散文)
□黄迪声
在我的记忆中,过年是胶东一幅古朴醇浓的乡俗图。
真正要有年味儿,还得过了腊八。学堂里的孩子们一个个扛着板凳放了假,回了家,最上心的事儿是缠着各自的老爸买鞭炮。前街上一声“嗵”,后街上马上就应一声“啪”,虽零零星星,却搅浓了年味儿。又好像是孩子们为大人们提个醒——多买鞭炮,多买好衣服,多买好东西吃。
其实秋收一过,大人们一律很忙,干啥?猛劲挣钱呗:西南庄的打香油做粉条;东南庄的搞服装加工;后街的做些小买卖,贩虾贩鱼贩年货。最没本事的,一般还有一副好身板,卷个铺盖卷儿出去干建筑当小工,到年跟儿,怎么也能挣个千儿八百儿的。
进了腊月门儿,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阔的,穷的,好的,孬的,出门在外的,相隔万里的,像下了通知似的,全涌回了村里。妻子久违了丈夫,孩子好久不见了爸爸,老母见到了在外的儿子,激动的泪水,醉心的笑语,家家吉庆,人人欢乐。
【 后街@青未了丨《过年》(散文)】四村八疃的小集像涨了潮似的,赶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都忙着购买年货。买回家的年货花样很多,用雪堆埋了刀鱼鲅鱼黄鱼八带蛸,用大盆放了猪肉牛肉羊肉;早早备下几柱好香,请(买)上一对通红的大蜡烛,揭几幅连年有余的好年画,往客舍里一挂,喜庆鲜艳。大门贴上了新对联,正堂里挂上了老宗谱图,屋檐下亮起了红灯笼,在吉祥的灯火照耀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难忘的年夜饭。
大年初一这一天,全不见了平常你穷我富的差别,不管什么人都穿的笔挺崭新,光彩照人。这一天到哪儿都会有酒喝,而且都是好酒好菜。“哧溜”一口小酒,香香的一筷炒菜,乡村此时甜透香透欢透美透。
大年初一,几乎所有的人都要走年,家族的观念很重要。初一走年要走本家,走本家也有规矩,要先走辈儿最高的年龄最大的,再依次一家家走下去,一家也不能落下,马虎不得。走完了本家则可走走紧邻,走走尊长和当官儿的,图以后有个照应方便。青年男女有的没有“走年任务”,就趁穿着新衣服的劲儿,各自找自己相好的,看电影,买糖球,打情骂俏,极尽开心。
过了初一便四处串亲戚门儿,互相祝贺收成,互相交流来年的谱气儿,四村八疃,你来我往,川流不息,好不热闹。
一年年新年到来,一年年新年走远,像乡村田野里的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新年又好像是咱胶东人酿的一坛好酒,人们用辛勤和汗水精心酿造,一辈又辈畅饮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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