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王璜生:溯源记忆深处,致意珠江与广州( 二 )


重走当年路 , 体会到的“变与不变”让王璜生印象深刻 。 当年他们在广西燕来的山村见证村民们极富仪式感的习俗“立房子” , 前年回到那里 , 这个村子已经进行了迁移 , 变成天生桥水电站的一部分;贵州的一座小城里 , 当年他在一家小书店居然发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死屋手记》 , 而在三十年后 , 这家小书店虽然已经几易其手 , 但依然存在 , “这或许是珠江文化精神延绵不绝的一点体现吧 。 ”
访谈
通过办展览“倒逼”出新的创作
羊城晚报:这个系列展览每到一站都有新的作品展出 , 您是怎么考虑的?
王璜生:对 , 做展览其实在倒逼着我创作新作品 。 从第一站桂林开始 , 我就想 , 每一站都要有新的创作 , 要跟当地的文化发生关联 。 当年在桂林 , 从珠江源头采集了不少植物标本 , 现在的新作品是回到源头再去采集并作延伸 。
第二站昆明 , 展览空间发生了很大变化 , 我就将原来的植物再转换成影像 , 并融入了上世纪80年代对我们思想影响最深的东西 , 比如当时的朦胧诗 。 在这个过程中 , 也尝试加入了新的形式、材料和手段 , 比如喷枪喷绘等 。
第三站到贵州 , 让我想起了当时艰难的骑行经历 , 就用28寸的大自行车在宣纸上骑行并留下水墨的痕迹 , 进而有了作品《骑走》 。 出来以后反响还不错 , 它跟水墨、溯源、行动有关 , 同时拍摄了一点影像 , 体量也更大 。
羊城晚报:到了这次广州巡展 , 却有两件新作品 。
王璜生:巡展最后一站设在广东 , 也是我对过去那段经历的一种回应 。 从一开始 , 我就希望作品能呈现珠江的一头一尾 。 我自小生活在海边 , 小时候经常玩浮石 , 它是由海浪的泡沫跟沙土所形成的石头 , 能在海上漂 , 我觉得挺有意思 。 后来我查阅资料 , 得知在珠江的出海口 , 万山群岛中的万山岛有一个浮石湾 , 它在烟雾缭绕之下 , 像浮起来一样 , 堪称奇观 。 于是我希望能够用珠江源头的水将石头浮起来 , 这寓意着珠江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流淌 , 从涓涓细流到汹涌澎湃 , 最终流入大海 , 能将石头激荡到浮出水面 , 这是多么大的力量!
另一件作品的创意是我想用源头的水 , 滋养珠江下游的植物——比如榕树叶 , 以突出珠江作为生命之源的意象 。
羊城晚报:当时出发溯源的考虑是怎样的?近年梳理这段经历有怎样的感受?
王璜生: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偶然的 , 比如我和朋友出发溯源珠江 , 当时并没有想什么远大的目标 , 只是觉得好玩 。 很多人都走过长江、黄河 , 我们就想走一条“小路”——相对少人走的珠江 。 那段经历过去后 , 我回到汕头 , 而后又去了南京、广州、北京 , 再回到广州 , 当时留存的东西都一直放着、没有再管了 。
2020年疫情发生的时候 , 我才有空整理了一下旧物 , 重新看到当时的文字和作品 , 都深受触动:在那么艰难的路途上 , 年轻的我一直坚持着 , 坚持走路、坚持画画、坚持写作 。 我重新感受那个年代中的自己 , 体会那个特定时期的理想、审美以及艺术与生活的关系 , 现在看来虽然有些稚嫩 , 但也很有时代特点 。
不过 , 如果只是回顾就没多大意思了 。 我就借这次梳理的机会 , 重新做了一些作品 , 尝试超越过去的创作 , 不同于我之前那些“铁丝网、线条以及伤害的主题” 。 我从某段历史出发来结合当下 , 也能更好地激发自己应用新的艺术方式 , 挑战自我 。
感受珠江的乐观、愉快、阳光、有力量
羊城晚报:这一段溯源经历给您带来了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