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以大山的方式理解森林——关于“生态散文”的边界思考( 二 )


第三步,生态散文的写作应该具备系列写作的纵深度。丰富的田野生活经历帮助作家建立专长与熟悉的园地。生态散文是一种知识和经验紧密结合的散文体式,经验赋予生态散文特有的笔力、个人化叙述、感染力,知识则赋予生态散文观念的指向和促成生态概念的构建。知识体系的建设,来自专题阅读和田野考察。美国作家奥尔森独居荒野之时,常常随身携带梭罗的《瓦尔登湖》,将之翻了又翻,直到翻烂为止。每一位生态散文作家都拥有自己的园地,卡森对农药、化学产品对土壤和海洋的伤害可谓烂熟于心,胡冬林对长白山微小生命系统的把握可能比专业学者还要完整。这些事例皆说明“自留地”对于生态作家的重要性。“自留地”需要深耕,如此才能够结晶出团块般的鲜明意象,而深耕离不开系列写作的托举。
除了影响力之外,系列写作也会充实生态散文作家名实相符的内容。我在阅读当代散文作品的过程中,注意到这样的现象,即有一部分作家其实已经写出优秀的生态散文作品,但因为数量的问题,他们尚无法归入生态散文作家的范畴。浙江作家陆春祥曾写出《杂草的故事》《泥土去哪儿了》这样纯正的生态散文作品,但他把主要创作精力放在古典笔记的再创造再转化上。冯杰也创作了《北中原环保手记》,但其主要精力放在“北中原”乡土景观的营造上。类似的情况还有不少。韩少功、张炜、刘亮程等作家的生态观比较突出,但在写作实践上是不是要归入生态散文作家,还需要展开严谨的辨析和论证。正是因为未顾及系列写作对生态作家的托举作用,因此在部分研究论文和批评文章中,还存在指认的混乱问题。因此,引入系列写作的标准,有利于生态散文写作边界的大致确立。
《光明日报》( 2022年02月09日 1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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