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鲁迅学史!《中国鲁迅学史》作者一生只为一件事:为鲁迅祛魅,为鲁迅画骨( 四 )


从1937年,夏征农编的《鲁迅研究》标志着鲁迅学史正是进入冷静、学理研究阶段。同年,毛泽东第一次公开、全面的评价鲁迅。
1939年陈独秀先生《我对于鲁迅之认识》一文中:“我却以为真实的鲁迅并不是神,也不是狗,而是个人,有文学天才的人。”真正的价值在于“自己独立的思想”,不附和党派。
21世纪,鲁迅从一个面孔,供于神龛上的“神”走向人间,研究者们的思维方式正在繁盛转变,鲁迅学的最大进展是“人间化”。
周令飞、葛涛编选的《鲁迅零距离》、周海婴《鲁迅与我七十年》、林贤治《人间鲁迅》、阎晶明《鲁迅还在》笔调都是亲和而散文化的,但非常严格的史实考证和细致的生活体味。
走下神坛,并不意味着去指向花边新闻、用生活细节放大评判道德价值的世俗化,而是活生生的鲁迅,才是令老读者和新生代读者最大程度的接触鲁迅,理解鲁迅。
《中国鲁迅学史》在选编史料时秉持的原则是寻找“近与真相”的史实,而不是去定义鲁迅的定位。趋近每一个时代、每一个时段知识分子各种意识状态,通过对鲁迅的研究和评判发表、出版,引发讨论和思考。不管这些形形色色的信息多么神化或者不堪,都是“鲁迅映像”,
陪鲁迅一生的人
在足足4厘米厚度的巨著《中国鲁迅学史》中,我一直很好奇作者的用心程度,可以想象这一本书不是靠灵感、奋笔疾书去创作的,而是一点一滴的实地工作积累起来的,作为七旬老人,更佩服其对鲁迅的喜爱及鲁迅学史研究的忠诚。
《中国鲁迅学史》可以定义为专业的学术书籍,但又不完全是。在本书最后部分,罕现张梦阳先生私人对21世纪鲁迅学提出的特点总结和建议批评,中肯而急切,鼓励兼有殷切。
他提出很多学者“热衷于现代主义名词、求新求奇的人多,而埋头于鲁迅生平史实的挖掘、考证、辨析、鲁迅原著的校验、编辑、解读的学人少,这是不益与推进鲁迅学进一步发展的。”
张梦阳先生一生陪鲁迅度过,他在附录文章《大荒原上追“过客”——为什么陪鲁迅一辈子》中回顾了与鲁迅的不解之缘。
张梦阳生于1945年,鲁迅已去世九年。青年学俊,奋发图强,看起来是前途似锦的高材生,然而命运颠沛,在三四十岁陷入困顿,从北京师范大学被调到河北村庄小学,行囊里只带了一套父亲送的《鲁迅全集》。
精神压抑生活贫乏中,聊以自慰的是日以继日,夜以勤读这一套书,最后竟能读得烂熟,随便提一句鲁迅重要的言论,可以说出哪页哪行。后来自学英语,背诵的是英文版《孔乙己》在开会无聊时,经常默写这一篇,会后去与原文对照,竟能达到一个字母不差。
这让人想起美国大家杰明·富兰克林年少时也是通过类似的刻意练习,通过与原文对比让自己学会了写作的思维训练,语言的锻炼。
而这种精读、细读鲁迅让他有幸在1979年进入到鲁迅研究室工作,从此落入浩大的收集、整理鲁迅研究资料汇编的工作。
张梦阳先生称自己是大荒原中疾走的“过客”,枯燥繁琐的工作坚持了九年,完成了汇编工作。是《鲁迅全集》再一次陪伴他读过艰苦的暗淡岁月,鲁迅笔下的过客“明知前路是坟而偏要走”的知音与鼓励,是他的精神力量源泉。
从1999年遇到卢家明编辑共同探讨编写《中国鲁迅学通史》(《中国鲁迅学史》前身)的工作,2003年交付成稿时张梦阳先生已经快六十花甲,面对生死毫无畏惧,他说“我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已经顺利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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