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寿裳$鲁迅最后一天:请内山完造为其寻医,死前写作的右手两指头已发紫( 三 )


许寿裳$鲁迅最后一天:请内山完造为其寻医,死前写作的右手两指头已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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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鲁迅意识依旧非常清醒,很显然,剧烈的疼痛并没有完全摧毁他。他清楚地交代许广平让他七点去托内山先生打电话请医生。18日早上六点,许广平匆匆盥洗起来,六点半左右就预备去找内山先生。这里的“内山先生”,是鲁迅一生最好的外国人朋友:日本内山书店的老板内山完造。自1927年两人相识以来,他们就建立了良好的友谊。1929年时,内山完造甚至干脆把书店迁移至了施高塔路11号,这里离鲁迅的住所非常近。内山完造和内山书店之所以一直能得鲁迅信任,是因为内山书店在特殊时期一直在帮助售卖进步书籍。而内山夫妇本身又是信仰基督教,所以他们很自然地反对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更为重要的是,内山完造给了鲁迅非常多的帮助,鲁迅重病期间往来鲁迅居所治病的须藤医生便是内山完造帮忙找的。这也是鲁迅病重后,要许广平找内山完造电话请医的原因。许广平正准备出门时,鲁迅却让她等一下,她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了:他是要和往常一样写一张便条。鲁迅支撑着坐到书桌前时,许广平注意到,他的眉头拧到了一块。要了纸笔、戴上眼镜后准备写便条时的鲁迅一直不停地气喘。许广平见了忙说:“不要写了,我亲口托请内山先生就好。”可一向做事极其严谨的鲁迅怎会肯干?他固执地抓着笔,努力在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可仅写了一个字后他便剧烈咳喘起来了。许广平一边轻拍一边再次提议道:“别写了!”鲁迅并不答,而且看起来很不高兴,许广平当即便不再说话了。勉强开始写后,鲁迅不断地写错字,于是当天的那张便条上的字便成了“每个字改正又改正”。许广平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心疼地再次要求他别写了:“剩下的由我口说就好了!”鲁迅听了这话当即便满脸怒容,他放下笔叹了一口气后,便再次拿起笔续写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凑成了那个便条。这张条子,便是鲁迅一生的遗墨。许广平拿着便条到达书店时,书店还没有开门,于是她便只得急急地到了内山先生的寓所去。匆忙托了他后,许广平便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许寿裳$鲁迅最后一天:请内山完造为其寻医,死前写作的右手两指头已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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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与内山完造等拿到那张便条后的内山完造只看了一眼便条便立马紧张起来了,便条上满是被涂改的字迹,他意识到:“鲁迅情况不妙”。打完电话再三嘱咐完后,他便匆匆地赶到了鲁迅的住所。内山完造赶到后亲手喂鲁迅吃了药,之后,他又亲自替他按摩背脊缓解他的痛苦。鲁迅的疼痛缓解一些后便对内山完造道:“我苦得很啊!”一旁的许广平和内山听了心里都难受极了。不久后,须藤医生来了,他给鲁迅注射完后,又急忙让许广平给鲁迅准备热水袋暖脚。许广平此时才留意到:鲁迅的手脚都是冰凉的,且右手两个指甲已经发紫了。许广平后来在回忆中推测说:“手指甲发紫大约是血压变态的缘故”。当时的她显然并不知道,鲁迅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发紫,实与他写作时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长期按压有关。长期的提笔写作,早已经让他右手的两个手指甲下的血管异常了。鲁迅一生创作了700多万字的作品,须知,700多万字全是靠他右手一笔一划地写就。许广平没有留意到的细节,作为医生的须藤却留意到了。他看着鲁迅的右手长叹了一口气,许广平见了心下立马紧张了,她后来写到:“我见医生很注意看他的手指,心想这回是很不平常而更严重了。”鲁迅好一些后便要求坐回他写字桌前的椅子上,对啊,这张椅子是他创作的地方,这也是他的战场,他用来唤醒麻木国人、同敌人战斗的地方。这里,无疑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可写字桌前的椅子毕竟不适合病人休息,在许广平的要求下,他终于换到了躺椅上坐着。18日早八点时,鲁迅订的报纸到了。于是,他问许广平道:“报上有什么事体?”许广平显然不想鲁迅在这种时候看报纸,于是她道:“没有什么,只有《译文》的广告。”答完后,见鲁迅似还有想问的,许广平便道:“你翻译的《死魂灵》登出来了,在头一篇上。《作家》和《中流》的广告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