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刘震云:不怪大家不读书,怪作家没有写好

2021年 , 刘震云出版了新书《一日三秋》 。
这本书横扫年末各大读书榜单 , 在专业评论家和普通读者中都好评如潮 。
二娘|刘震云:不怪大家不读书,怪作家没有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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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 , 刘震云是当代中国最成功的作家之一 。 他是少年天才 , 1978年以河南省高考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了北京大学中文系;《一句顶一万句》让他获得2011年茅盾文学奖 , 2018年他又获得法国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小说《温故一九四二》《我不是潘金莲》先后被改编成电影 , 在大银幕上同样成绩斐然 。
刘震云的写作曾被贴上过许多标签:幽默、新写实主义、总是以延津为写作对象 。 但回到写作的本质 , 他说:“文学的底色是哲学 , 哲学停止的地方 , 文学出现了 。 ”
以下为刘震云的自述:
“文学的底色是哲学”
去年夏天 , 我出版新书《一日三秋》 , 收获的好评很多 , 这件事超出了我的预料 。
一开始写作和出版这本书的时候 , 我偶尔会担心这个“笑话”说得好不好 。 就像书里的花二娘提着一篮柿子入梦讨笑话 , 好笑 , 便递上来一个柿子 , 不好笑 , 要背着花二娘去喝胡辣汤 。 如果《一日三秋》写得不错 , 我就能收到一个红柿子 , 让我惊讶的是 , 我收到的不是一个或者几个 , 而是二十多个红柿子 。
这些好评 , 对我 , 对书里的这些人物 , 都是一种安慰 。
二娘|刘震云:不怪大家不读书,怪作家没有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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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是贯穿《一日三秋》的主线 , 笑话和人物、时间、空间、民族之间的纠缠形成了这个故事的结构 。 《一句顶一万句》讲的是人和大地的关系 , 《一日三秋》打破了生死的壁垒 , 里面有活人 , 也有死人 , 死人还能开口说话 。 这其中的前提 , 就是“笑话”的介入 。
《一日三秋》里的笑话分为五层结构 。 第一层是豫剧演员陈长杰和李延生 , 他们觉得自己把人生过成了一个笑话;第二层是花二娘 , 她活了3000多年 , 来到延津 , 就是为了在人们的梦中寻找笑话 。
第三层是花二娘对于花二郎的寻找 , 但是花二郎在3000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 花二娘在等一个永远不来的人 , 这也是一个笑话;第四层是花二郎的故事 , 他在吃鱼的时候 , 鱼刺卡在嗓子里 , 被噎死了;第五层是长江和黄河之间的关系 , 这是《一日三秋》这本小说最大的结构 , 在我写下第一个字之前 , 这个结构就已经想好了 。
文学的底色是哲学 , 思想的顿悟是写作的开始 。 新的思想和顿悟一定会带来新的人物、新的故事、新的语言 。 我的写作习惯是从思辨倒推到故事 , 倒推到人物 , 倒推到语言 , 但首先一定是思想 。
老是有人问我 , 写一部长篇小说需要多少时间 。 其实写作花了多少时间是不重要的 , 重要的是写之前花了多少时间来思考 。 比如《一日三秋》 , 我想了有五年 , 但是真正写作的时间只有半年 。
写作和任何事情都是一样的 , 如果你走在错误的道路 , 越努力反而离正确越远 。 如果你在思想和结构上出现了偏差 , 就像是建筑设计的地基出现了问题 , 修改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
“没有一个作家是天才”
我是河南新乡延津人 , 许多作品的背景也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延津这座城市里 , 比如《一地鸡毛》《塔铺》《一句顶一万句》 , 还有这次的《一日三秋》 。
许多人问我 , 延津是不是必须是你写作的故乡、策源地 。
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