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著名舞蹈导演夏冰“苗乡三部曲”( 五 )


《花围腰》 , 让生活更有仪式感 , 努力做个有情趣的俗人 , 为碎银慌张奔波之余 , 犹如内心固执的女子 , 坚守自己的信仰 , 欢喜真实的自己 , 更不忘多一点热爱 , 于樊笼中修篱种菊 。 生活是一种律动 , 有光有影 , 有晴有雨 , 若有趣味之人相伴 , 则交往愈久 , 芬芳愈醇 , 生活总能如花开明媚 。 究竟是什么让人感觉“酥”呢?想想 , 其实不过是真情又付真情而已 。
溜溜摆、阿依踩、花围腰……苗族公然的爱情 , 有着“明目张胆”的味道 , 既有一种对世俗的反叛和不屑 , 又有一种调皮和不羁 , 符合苗人的气质 。 那种“我爱你 , 不怕别人窥探 , 也不怕别人得知”的爱 , 确信又勇敢 , 稳妥熨帖和飞扬跳脱如此和谐地统一在舞蹈中 , 有造型、有节奏、有徐疾、有韵致 , 颤得观众心生涟漪 。
苗族人虽很苦难 , 喜怒哀乐交织生长 , 但很爱生活 , 很幽默 , 灵气飞扬 , 在与生存生活的搏斗中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 命运将苗族困于此 , 苗族却将眼睛投向山水 , 纵情在“蔚然而深秀”的山间 , 观野芳之幽香 , 看佳木之繁阴 , 将山水之乐收于心 , 在其中得到慰藉 , 深自爱重 , 豁达自在 。 他们唱太阳唱月亮唱山唱水 , 唱溜溜摆阿依踩花围腰 , 天真烂漫是吾师 , 对家乡一草一林都是情 , 这份本真 , 在浮华的世界里显得犹为珍贵 。
夏冰深入当地民间和文化馆 , 以及娇阿依艺术团 , 与领导、演员、艺人接触后 , 深深领受他们幽默洒脱、热爱生活的激情 , 用人工的暖意来抵抗尘世的坚冷 , 热气腾腾的舞蹈因爱而升温 。 在彭水自治县文化馆馆长王映光和副馆长秦娟带领下 , 文化馆上到领导 , 下到干部上台是歌手 , 下台是组织者 , 台上歌声嘹亮 , 台下焚膏继晷 , 出口成歌 , 投足是舞 , 娇阿依艺术团青年演员青春勃发 , 朝气向上 , 女孩俏魅 , 男孩调皮 , 在年青赵总和逗总组织下 , 艺术团是冲在前面的主力军 , 像一个偌大的有滋有味的棉花糖 , 夏冰和这群生动活虎的演员在一起充满了青春阳光 , 苗乡是诗是爱是太阳是月亮 , 是如花似锦的心愿 , 是山水人家的希望 。 夏冰说 , 每次与当地文化专家交流地方民歌的特点和地方歌词时 , 他们都热情生动的比划介绍 ,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王映光馆长更是用当地语言说得有生有色 , 激情感人 , 向美而行 , 勇猛精进 。
夏冰导演的作品之所以入心 , 是因为她内心一直对事物保持着高度的敏感 , 并对舞蹈表达有一种的忠诚与敬畏 。 无论是在感知上 , 还是舞蹈上 , 夏冰都极其敏感 。 她很少泛泛而谈 , 不愿意笼统地说出一些不走心的话 。 与她交流 , 不会觉得是在敷衍 , 她出口成章 , 形成了如下动人的文字:“其实大山无时不刻都在和我们交流 , 只是我们愿不愿意去倾听它 。 一旦我们打开身上的开关 , 便能听到这些话语 , 像是在呢喃、低语 , 非常轻巧 , 但又很浑厚 。 这寂静 , 无声胜有声 , 很像是大山的某种神秘语言 , 让人心生可贵的谦卑和温柔的虔诚 。 ”
《论语》中有一段很美的描述 , 孔子问弟子们的志向 。 曾皙说他希望是:“莫春者 , 春服既成 , 冠者五六人 , 童子六七人 , 浴乎沂 , 风乎舞雩 , 咏而归 。 ”意为暮春时节 , 想穿着春天的衣裳 , 在沂河里洗洗澡 , 在舞雩台上吹吹风 , 一路欢歌而归 。 或许从那时起 , 中国人对山水的情感 , 就是如此浪漫 。 我们爱山水 , 亦是爱在山水之间的自己 。 乘兴而来 , 尽兴而归 , 为自在 , 为豁达 , 方为人生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