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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齐尔1913年写给弗兰茨·布莱的信 。 后者是卡夫卡的密友 。
《托乐思》的成功未能延续下去 , 这之后创作的两个短篇作品反响平平 。 1910年 , 已届而立之年但在经济上仍未独立的穆齐尔返回奥地利 , 通过父亲的介绍在维也纳理工大学谋得了一个图书馆管理员的职位 , 并于次年与妻子玛尔塔·穆齐尔结了婚 。 然而无论是枯燥乏味的图书管理员工作 , 还是与玛尔塔的婚姻生活都令穆齐尔感到逼仄和束缚 。 1913年 , 他以一份患有“严重心脏神经官能症”的诊断证明辞去了图书馆的工作 。 之后不久 , 他获得了一个在柏林《新评论》杂志的工作机会 , 负责联络和帮助当时一些年轻的表现主义作家 。 他迅速启程前往柏林 , 并于1914年1月在《新评论》入职 。 七个月后 ,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 他以预备役军官身份奔赴了意大利前线 。
其实穆齐尔原本是可以留在后方的 , 毕竟他一年前还因心动过速和神经衰弱而无法胜任图书管理员工作 , 但他却选择了走上前线 。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此时的他深受弥漫在战前德奥两国的群体性狂热的影响 , 他于1914年9月发表的支持战争的文章《欧洲性、战争、德意志性》是无可争议的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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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画作 。
对于那段时间的狂热情绪 , 多年后的他称自己仿佛感染了一场疾病:“战争像一场疾病 , 准确地说像疾病伴随的高热 , 侵袭了我 。 ”不过促使穆齐尔走上前线或许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 那就是一种隐隐的渴望:逃离由一成不变的工作和婚姻生活构成的中产阶级平庸日常 。
事实上 , 穆齐尔此前选择自由作家的道路 , 除了确有文学上的雄心壮志以外 , 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偏离其父母一代循规蹈矩的中产阶级生活 。 或许是来自于其热爱艺术并且有些神经质的母亲 , 也或许是源自时代精神中某种蛰伏已久的对平静生活的厌倦 , 穆齐尔性格中有一种不安分的成分 , 促使他一次次地偏离家庭和阶层的既定轨道 。 这种偏离和脱轨的冲动 , 体现在他二十岁前后在布尔诺度过的放荡混乱的日子 , 体现在他对能带来安稳生活的职业道路的一次次放弃 , 体现在他1914年夏天对战争的狂热 , 也体现在《乌鸫》的主人公神秘的离家出走 , 更体现在乌尔里希内心深处的犯罪冲动上——《没有个性的人》第三部“进入千年王国”的另一个标题正是“罪犯们” 。
战后岁月与《没有个性的人》
穆齐尔入伍后主要驻扎在奥匈帝国的意大利边境 , 这里在战争初期相对平静 , 但后来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 穆齐尔本人有过不止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 。 正如《乌鸫》所描述的 , 濒死体验在他这里获得了某种神秘色彩 , 一种近乎骄傲的受选感和洗礼感 。 1916年4月 , 在一场重病之后 , 他终于离开战场 , 接手了蒂罗尔《士兵报》的编辑工作 。 1918年战争结束时 , 穆齐尔在维也纳的军事新闻部工作 , 这段时间接触到的相关文件对于他洞察战争背景、了解奥匈帝国晚期各种社会和经济关系起到极大的作用 , 成为他后来描绘“卡卡尼亚”社会背景时的重要知识资源 。
一战结束 , 战前的狂热情绪也随之消失殆尽 。 穆齐尔在日记中曾写道:“五年的战争奴役窃取了我生命中最好的一段时间 。 ”但战争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于此 。 战后初期 , 维也纳的生活条件急剧恶化 , 穆齐尔父母和妻子的财产大幅贬值 , 几乎萎缩殆尽 。 像很多同时代人一样 , 穆齐尔根本无法维持战前的生活水平 , 如果没有教育家、社交名媛欧根妮·施瓦茨瓦尔德专为贫困艺术家和知识分子设立的救助机构 , 他和他的妻子甚至有可能挨不过1918和1919年德奥历史上两个有名的“饥饿冬季” 。 这段时间 , 在报纸上发表杂文随笔是穆齐尔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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